可这有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觉得自己管不住自己,不经意之间就想起他,是个不好的习惯。
于是她就一边吃饭,一边看林北市连锁诊所发来的日流水。
今天日流水9万多。
那边的经理发信息给她:“舒总,今天来了一位瘫痪患者,女性,52岁,病程20年。”
“咱们的医生们会诊过,暂时没有治疗方案,针刺患者全身,头部以下均是没有知觉,”
“舒总,陈总让我问您,您接不接这个患者。”
舒默吃着饭,看着手机,发语音信息:“推了吧,以后这种不要接。”
她不会第十一针,治瘫痪没把握。
像程旭那种刚瘫的,她还能试试,这种瘫痪日久的,肌肉经络都萎废了,她没把握。
再说,外公和她说过,没有拜篾山之前,她行医会有反噬。
她还是不轻易给人看病的。
“好的,舒总。”
小姑娘吃着饭,忽然陷入了沉思。
实际上通过妈妈的日记,她知道如果完全继承了华家医术,拜了篾山,就等于出家了。
不可以谈恋爱,结婚,生孩子。
那么她为什么还执意要找篾山呢?
甚至不惜给舒龙股份,让舒龙通过调查陆延堔去找篾山。
她总觉得给陆延堔治病的医生,医术传承于华家。
她现在也纠结了,心底里是认为她是外公唯一的传承人了,这份医术不能断了,要传下去。
这份医术传承下去,在她心里,就仿佛她的家族,外公,妈妈,虽死犹生。
可是……她并不想过妈妈那种日子,忙碌,孤独,枯燥。
小姑娘的小手放在‘麒麟大西瓜’上,下意识的轻轻的抚了抚。
她都有男朋友和宝宝了耶~还怎么出家?
男朋友?
想到这,小姑娘满脸无语,怎么下意识又想到了江凌勋。
吃饱后,她便坐在台灯下,去做病案记录了,把程旭的病案记录下来,指不定什么时候有什么用。
写了一阵,她觉得眼睛不太舒服,可能是自己怀孕,最近气血不足,所以眼睛有点花。
她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眼镜,带上之后感觉好多了。
她高中最后一年因为太累,眼睛近视200多度。
平时不带也行,高考之后就没带了。
刚带好眼镜,忽然防盗门被人打开。
舒默吓得一怔,她胆子还是很小,一个人住在出租屋,忽然有人打开门进来,她就害怕了。
小姑娘迅速把台灯关了,躲在门后,手里紧张的抓着笔记本和碳素笔。
玄关处传来换鞋的声音,随后一串脚步声朝着卧室走进来。
江凌勋站在门口,眸子看到小卧室的门开着,屋子里一片漆黑,没有人。
她呢?
不是说,最近都住在这里吗?
他解开白衬衫袖子上的扣子,迈步走进卧室,打算换睡衣。
小屋里黑暗,他抬起手去摸墙壁上的吊灯开关。
他刚抬起手,突然,黑暗中门后就窜出一道女孩的小身影。
紧接着,“嗙嗙嗙”,笔记本打着江凌勋的胸口和脑袋。
他站在原地,黑暗中无语的勾起薄唇。
舒默打了几下,吓得小脸惨白,转身就要跑。
这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大黑影,好像是个男人?是个男小偷?
她打了好几下,也没打趴下。
他愣愣的不懂,估计也是被吓到了吧?
趁着他发蒙,舒默脚下抹油,打算逃跑。
结果她拼命的跑出去两步,身体就被人从后面抱住。
一道清冽低沉的声音:“是我。”
舒默吓得小脸都白了,怔呆了几秒钟,这声音——
是江凌勋的。
他不是去云国了吗?卢秘书一个小时之前告诉她的。
他没去云国?
墙壁上的灯被打开,屋子里瞬间亮了。
江凌勋凝视着舒默,她小脸吓得惨白,鼻梁上带着一副黑塑料框大眼镜,水润的眸子里雾气蒙蒙。
两只小爪子还抓着笔记本,正护在自己的胸口,小嘴半张着,一脸警惕和害怕的样子。
这样子莫名的搞笑,有点像卡通呆萌松鼠。
但江凌勋心里一紧,有些窒息感,他都一个礼拜没见到她了。
她好像又瘦了一点,眼睛更大了。
分明是个胆小可爱的小姑娘,分明需要人保护,为什么还非不听解释,非要和他分手。
两人对视了良久。
舒默发现,他好像瘦了,容貌五官棱角更加分明,皮肤过分的白。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和浅灰色的西裤。
“你是来拿东西的?”舒默从刚才的恐惧中缓过神来。
她晚间给卢秘书打过电话,所以江凌勋是亲自来拿东西的吧?
她没问江凌勋到底去没去云国。
白嫩的小手指着厅的两个大箱子,声音没有情绪似得,糯糯得说:“都给你收拾好了。”
江凌勋瞧了瞧那两个箱子。
他转身去了小厨房,厨房里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
他淡淡问:“还有饭吗?”
舒默有点无语,没回答他,就自顾自的盯着地上的两个箱子。
她收拾了好几天呢,里面一样不落,都装的整整齐齐。
等舒默抬起头时,江凌勋在饭锅里盛了一碗饭,把冰箱里的剩菜拿出来,去餐桌上吃饭去了。
“……”舒默张了张小嘴。
江凌勋吃了一口红烧南瓜,“谁做的?”
“我爸做的。”舒默寻思着,他吃完就能走了,于是就转身去小卧室继续写病案去了。
江凌勋在饭桌上吃着剩饭剩菜,一边吃一边和舒默说:“封恒飞说有一家新开的火锅好吃,一会儿咱们一起去吃?”
“你自己去吧,记得把东西拿走。”
小屋里传出舒默的声音。
“你知道卢秘书吧?”
江凌勋吃着饭,说道:“这个人很努力,很诚恳,就是性格太爱哭。”
他忽然说卢秘书干嘛?
卢秘书怎么了?生病了,还是遇见麻烦了?
小姑娘鞋子的手顿了顿。
她挺喜欢卢秘书的,没接触过几次,但卢秘书人品很棒。
就听江凌勋吃着饭,继续说:“他没出生,父母就离婚了,他跟着他母亲。”
“他童年和青少年时期过的不好,总是被欺负,但好在品学兼优,读研时跟了我。”
“他没什么毛病,就是爱哭,可能是成长中缺少父亲的关怀。”
“他一直找不到女朋友,因为性格原因。”
小姑娘在卧室里,小脸漆黑,开口问:“你说这个做什么?是想让我给他找女朋友?”
他话特别少,今天忽然说了这么多干嘛?
“不是让你给他找女朋友,我只是和你随便聊聊。”
这会儿江凌勋吃完了,也不说了,好像去厨房刷碗去了。
舒默很无语,觉得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