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盛长生脸都绿了,“它一只狗,去偷人家的猪?”
“爸,这不是重点。”盛佳宁满头黑线,“你赶紧想办法帮它脱困啊。”
盛长生那叫一个气啊,“我是少它吃,还是少它喝了?它要去做贼?活该!”
盛佳宁反驳,“爸,你还真没管过它吃喝。相反的,咱们能活下来逆风翻盘,靠的还是它。”
“我……”盛长生语塞。
他有些烦躁的挠挠头,“你让它过来吧,那头猪我出钱买了!”
“爸,你算过数没?现在大米一斤十五文钱,猪肉最少得翻倍吧?一头猪除去下水,按一百斤算,那就是二三十两。咱手头上……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啊。”
“多少?”盛长生傻了眼,他卖红薯所得,除去给赌资和乡亲们的分成,也拢共只剩四十两,眼下要他几乎全赔进去?
盛佳宁急得跺脚,“爸,来了来了!天哪,人家还拿着刀,你快点说话安抚下摊主,不然那刀要砍到小黑身上了。”
盛长生一看,果然是!
小黑背脊上扛着一只四脚朝天的猪,远远望过去,像是一座移动的小肉山,只看见它那四条倒腾得飞快的小腿。
猪肚敞开着,血水顺着猪尾巴往下流。
一条狗扛着一头猪走,这多稀奇啊,大家都追着它跑。
摊主跑得最快,挥舞着菜刀嘴里呜哩哇啦的喊,小黑却跑得十分淡定,跑得优哉游哉,盛佳宁都怀疑它是故意遛着一群人玩的,所以她不急了。
盛长生问她,“你刚才没看见小黑,你怎么知道它被人家追杀的?”
盛佳宁说,“我说了小黑有精神力啊,它用意念和我联系上的。”
也就是说,小黑一个念头,就能知道他和闺女在做什么、说些什么。
嘶!
这么神!
这真是祖宗!
骂不得打不得,惹了事还得给它擦屁股!
罢了,那红薯本来就是它的,卖得的银子给它善后,也不亏。
盛长生成功开解了自己,深吸了口气,赔着笑,朝着摊主迎了上去。
“这位大哥息怒,此黑犬是我家的……”
盛佳宁没跟过去,冲小黑招手。
小黑头上顶着白花花的大肥猪,屁颠屁颠的过来,盛佳宁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没法子,这是这具身体的真实反应,实在是太久没吃过肉了!
“小黑啊,你做什么要顺走一头猪?顺了也不知往空间藏,被人家撵着跑,多丢人哪。”
“我想吃就顺了,还要挑日子?”小黑翻白眼,不屑一顾:“我要藏起来就是贼,我可不干那偷鸡摸狗的事。”
盛佳宁好无语,“说得你现在就好光明正大似的。”
小黑:“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带走,我这还不算光明正大?”
盛佳宁好笑,“那你倒是给钱啊。没钱给,不是偷就是抢。”
她话音落下,眼前忽然金光一闪。
她定睛一看,地上多了一块金黄璀璨的狗头金。
“卧槽!”
她猛地扑过去,用小身板死死压着。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盛长生那边,没有留意这里。
怀着激动的心,用颤抖的手,她以最快的速度,将那块金子藏到自己衣袖里。
她穿的还是原主她娘穿过的旧衣,衣裳肥大,袖子也宽广,袖袋藏不下金子,就只能双手揣袖口捏着,外人也看不见。
她手压了压砰砰直跳的心脏,声音带颤,“你以前顺别人的东西,都给人家金子吗?”
小黑:“不然呢?”
卧槽!
壕无人性!
盛佳宁妒忌羡慕恨,“为什么你一开始没给那摊主?”
“他张嘴就骂我畜生,拿刀要杀我,我不乐意给呗。”
好吧,大佬它有钱又有本事,的确有本事豪横。
盛佳宁又问,“为什么不给铜板或者碎银子?”
小黑:“我没有。”
“你没有……”盛佳宁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以后我给你一些。这金子我没收了,我爸会把银子给摊主,替你摆平这事的。”
小黑没吭声,表示它没意见。
这边摊主正跟盛长生说,这一头猪是他宰过最肥的,因此价钱三十五文一斤,一共一百二十斤,让盛长生给付四十二两银子。
盛长生听得血压飙升,找了根棍子冲小黑挥舞,“松口,把猪还给人家。”
小黑不鸟他,扛着猪,继续往城门口走去。
盛长生差点没气得原地去世,只能继续跟摊主讨价还价,嘴角都冒起白沫,各种哭穷卖惨,总算把价钱压到三十九两五百五十五文钱。
交完钱,他兜里剩下不到三两银子。
他欲哭无泪,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闺女身边,嘴里喃喃,“我今日想吃狗肉,闺女你说是烤还是红烧的好?”
盛佳宁不语,背对着人把足有砂锅大的狗头金塞入他手里。
“闺女,我跟你说,那头猪说什么也得卖掉换盘缠……”盛长生后知后觉手上有异物,低头一看金灿灿,哎呀妈,是金子!
两世为人,都没见过这么大块头的金子!
盛长生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周边看了看,猛地把金子塞入衣袖。
有金子在手,他顿时不气了,心也不堵了,嘴角也上扬,“闺女,哪儿来的?”
盛佳宁小声说,“小黑给的猪肉钱。爸,咱得去换了做盘缠吧?”
“是得换,得换。”盛长生迭声应,在原地打转,脑瓜子嗡嗡的,理不清头绪。
盛佳宁提醒他,“爸,去大钱庄!大额小额银票各要一点,在全国,乃至整个天下都能兑换的。
然后是银元宝要几个,换多一点碎银子,一两、二两的这种,然后是要十几吊钱,整一大包都没关系,路上也好用。”
“对,去钱庄。”盛长生伸手揉了揉脸,让自己脑子清明些。
“你去找小黑,别让它再疯跑,到城门口找你牛叔。”
他想了下,又觉得不妥,“不行,这世道乱得很,你个小姑娘,别被拐子给拖走了,别找小黑了,你跟着我。”
盛佳宁也真有此意,“爸,我跟你走。只是,咱们拿什么装钱啊?”
狗头金最少两三斤重,也就是三十两,能换好几百两银子,可不是揣袖袋、腰带就能藏得下的。
盛长生摸遍全身上下,连个荷包都没有,便也有些发愁。
盛佳宁手指着前面,“那儿有布庄,咱们去扯些布头包着吧。”
等父女俩从布庄出来,一人身上挂了两三匹布。
无他,人家不零售,布匹都是论匹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