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去数落小黑,“你说要整咱们穿越,你早说啊。我不整它个千万张被子过来,我都跟你姓狗。”
盛佳宁好奇,“买这么多做什么?”
“闺女,我怎么发现你来了这儿,脑子变迟钝了呢?当然是卖掉啊。”赵玉兰抖开一张破棉布,然后折叠好,“这家人这么穷,要是咱有这么多被子,卖掉不就能发家致富了?”
盛佳宁默了默,“你就没想过囤金银比囤被子好?实在不行,换粮食也好啊。”
赵玉兰一怔,“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到底脑子是谁脑子不灵光?
盛佳宁好气又好笑,“娘,这些棉被不暖和还沉,咱就不带了吧。有空间有物资,要挣钱买新被子,那都不是事儿。”
赵玉兰看了她一眼,“被子对于穷苦百姓来说是大件财物,你扔了你奶跟你没完。”
盛佳宁小小声说,“咱别告诉她。一会儿她问起,咱就说收了。晚点儿地震,被子便会被埋底下,到时她想要也要不回来了。”
“闺女我发现你挺腹黑啊。”赵玉兰凑过去,在闺女还没巴掌大的小脸上啄了一口。
哪知闺女不领情,捂着口鼻,“娘,你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忒懒了,都不知多少年没洗过头洗过澡了,熏死个人,特别是嘴巴。”
赵玉兰:“……”
做个深呼吸,默念了三遍“我亲生的,我不能生她的气”,让语气尽量缓和。
“佳宁,其实你也是的呀。古人都不爱刷牙洗澡,尤其现在干旱,水比金子贵,你都大半年没洗了,浑身的咸鱼味,嘴里像是吃了鲱鱼罐头,滂臭!为娘不说,只是怕伤了你的自尊心。”
盛佳宁:“!!!”
羞窘、愤怒。
生平第一次,被人嫌弃脏臭!
这能忍?
赵玉兰见女儿臭着一张脸,心中暗爽,吐舌头挑衅,“来啊,互相伤害啊。”
盛佳宁:“……”
我不生气,她是我亲妈!
她凑过去,抱住赵玉兰的脸,猛地亲了一口,然后扭过头,呕了下。
赵玉兰瞬间石化。
片刻后,她发出石破天惊的怒吼,“盛佳宁!”
盛佳宁早就一溜烟跑了。
她要去洗澡洗头刷牙。
她无法再忍受这样肮脏的自己了,一秒都不行。
……
天色逐渐暗沉,盛长生的二妹妹盛夏花夫妻俩也拖儿带口的从山上下来了。
一头老牛、两只鸡、几只晒干的兔子、山鸡,一捆菜干、一些锅碗和被褥衣物,便是他们全部的家当。
她成亲比盛长生早,两个儿子都比盛佳宁大,小儿子跟盛二郎一年。
她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下山的,见到张老太,就不停的追问是否真会地动。
张老太忙得脚不沾地儿,“别问了,水缸还有水,你赶紧找竹筒、水桶装上一些。”
山上缺水,盛夏花没有准备。
张老太说完自己也有点疑惑,全家人用了那么多水,水缸的水怎么还没用完?
不过这念头也是一闪而过,她就忙着洗澡洗头去了。
赵玉兰说,“夏花,锅里还有热水,澡房外有皂荚粉,你一家子也赶紧洗洗,我来给你装水。”
她总是趁四下无人的时候,进空间提水出来倒入水缸里。
要不然家里又煮食物、又是洗澡的,三五缸水都不一定够。
盛夏花确实憋坏了,便也不气,拿桶装了水,提到做姑娘时的闺房洗澡、洗头。
赵玉兰又放红薯和玉米进锅煮。
多了盛夏花一家,她之前准备的那点粮食不够的。
让二郎看着火,她提热水给小儿子洗刷干净,才到自己。
等所有人都洗刷完,她便催促大家搬东西走。
家当并没有多少,就是她从空间弄出来的上千斤红薯玉米在库房,堆得跟座小山似的,盛长生还没回来,几个女人家和半大的孩子,搬动起来费劲。
好在盛夏花的丈夫苏有才孔武有力,他一口气能扛两麻袋,几个来回就扛完了,然后装上牛车,驱赶着牛,顺着山路赶到村头。
赵玉兰背着小儿子,一手牵闺女,一手提着一个大包裹,招呼几个儿子,跟在身后。
盛秋香边走路边同张老太说,“娘,你有没有觉得大嫂变了。”
张老太没有搭腔,她走神了。
里正敲着一口破锅,在走家串户的喊人逃命,那“梆梆”的敲击声像是敲在她心脏上,催命一样,让她的心一阵阵紧缩,好不难受。
村头的空地上已经来了不少乡亲。
他们怕盛长生真的放火烧房子,算是被半胁迫才出来的,对盛家人自然没好脸色。
赵玉兰把盛四郎放下,让盛佳宁看着,她喊大的两个孩子和自己一起返回。
“东西还没搬完,我还想搬点松枝柴当火把。”
瞧见周围暮色四合,盛佳宁心里也紧张,急声道,“娘,你快点。”
见老太太和盛夏花挑着担子过来,忙托她照看小弟,她追上赵玉兰。
母女俩都知时间紧迫,很快便回到队伍里。
这时来的人更多,里正也过来了,身后跟着一群不情不愿的村民。
他们本就不信会地动,都是里正连拖带拽带过来的。
一见张老太,个个都翻白眼。
其中一位矮胖的婆子冷嘲热讽,“里正非逼着我们这些人离开家,我当他是魔怔了,现在才知道,他是中了某些人的毒啊。”
立即有人接口:
“一大把年纪了还玩这一套,啧。真是世风日下。”
“人家心头气高得很呢,怎么会看得上里正?可怜的小老头儿,白白被利用了呗。”
“要是不地动,我倒要看看这小老儿的老脸往哪儿搁。”
这些妇人说话很难听,带着满满的恶意。
张老太气得脸色发青,却是默不作声。
因为这件事,她被所有人针对了,又扯上里正,她如果吭声,人家越会骂得起劲。
盛佳宁气不过,故意说,“奶,我爹喊大家逃命本是好意,可这些人为什么都骂爹和你呢?要是今晚地动不来,那我爹不得以死谢罪啊?”
张老太冷笑,“逃或不逃,都是自个儿决定的,你爹也不会真的烧谁家房子。地动没来是好事,可要是谁责怪你爹,我就跟谁拼命。”
顿了下,她又说,“佳宁啊,你记住了。骂你爹的人都是白眼狼,就算救了他的命,他也不会念你半分好的。以后他们再遇到这种事,就不要再理会,免得好心当驴肝肺。”
盛佳宁用力点头,“忘恩负义之人,我们要远离。”
那几个妇人都被气笑了,“说得别人稀罕跟你家交好似的。”
一家子又懒又馋,谁不是有多远躲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