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佳宁梳理了下记忆,“原主先是梦见她父亲被人打死,母亲被父亲推倒、撞破脑袋死亡,这两个死因,对上了啊。”
“嗯嗯,你快说。”赵玉兰都快急死了。
“奶奶没能请来大夫,因为她赊账太多,人家不愿意出诊。她回到家,见儿子儿媳死了,哭晕了过去。”
“醒来看着几个嗷嗷待哺的孙儿,又强忍悲痛给小姑娘鼓捣偏方退烧,再给儿媳办丧事。村里的人同情她,都来帮忙。”
“可就在这天晚上发生了大地震,村里伤亡惨重,前来帮忙的人也都死了。小姑娘命大,没受什么伤,还从废墟里扒出二弟和三弟,小的两个弟弟和奶奶没了气儿。”
“她带着俩弟弟去城里投奔舅舅,走了一天一夜到那里,发现舅舅和随从、老仆也都没了。三个孩子举目无亲,成了乞丐。过个十来天,蛮夷人攻破城,三姐弟被蛮夷兵掳走,沦为军中玩物……”
“艾玛!我可怜的孩子啊!”赵玉兰手捂着胸口,她心痛到窒息,“不行,不能这样!老盛,你快想法子啊,咱宁愿死,也不让闺女遭这罪!那几个崽子也是咱亲生的,不能死。”
盛长生语气沉重,“旱灾、地震又兵灾,老天爷就没想过给咱活路!”
他顿了下,又问,“你梦见老太太是几时发的丧?”
“原主爹娘还年轻,又是枉死,按这里的风俗是三天内下葬。所以应该是今天晚上发丧,明天奏哀乐,后天出殡……”
盛佳宁忽然打住了,面色发白。
盛长生和赵玉兰也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因为,小姑娘梦里就是发丧当晚地震!
赵玉兰嗓音发抖,“现在都快中午了,咱得赶紧离开这儿!”
“不慌,让我想想。”
盛长生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过得半刻,他开口,“我去找里正,就说我岳家给我传来消息,他家门夜观天象,预测今晚会地动,这古代是把地震说成地动的吧?”
“不管了,就说地动。让他动员村里人将财物搬到空地,躲过地动再说。”
有些富贵人家会养几个能人异士、善谋略者当卿,村里人都知赵玉兰娘家有钱,扯她娘家的大旗,可信度会多几分的。
听他这么说,赵玉兰心里也淡定了些:“我娘家只剩弟弟一根独苗,你也得想法子通知他。”
盛长生握着她的肩膀。
“媳妇,我肯定找人去的。前世我一穷二白,是岳家帮扶,才把生意一点点做起来。”
“这辈子的盛长生也是岳家照拂,可惜他是个窝囊废,让老丈人带着失望、遗憾离世。这已是不孝,我再不想法子弥补,我还是人?”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闺女,你方才给我吃的那颗药好神奇,你给我整两颗。”
“你小舅舅体弱见不得风,我给他吃一颗,另一颗身上藏着,以备不时之需。只是,从小黑狗嘴里吐出来的,你确定不是屎?”
盛佳宁好笑,“爸,你见过有什么生物嘴里能吐出屎来的?”
不等盛长生说话,她又说,“而且,它只是小狗的形态,它不是真的狗。”
“那它是什么?”
“是一个空间!它自己诞生了意志,就化作小狗出来行走。”盛佳宁满脸兴奋,“那空间里有山有水有田,咱们以后可以在里边种好多好吃的。”
“就只是田地,没有物资?”
“……好像没有。”
“那水是灵泉水,地里长的是奇花异草,人喝了能起死回生?”
“当然不是啊。要不然小黑就直接让我装山泉水摘朵灵草救你不更好,还费劲吐什么丹药出来啊?”
盛长生很是失望。
“那咱这金手指有点废啊。”赵玉兰也有点崩心态,“咱今晚就没米下锅了,等你在空间里种出粮食,我坟头的草都有你高了。”
“妈,金手指哪里废了?要不是有小黑,我爸活不了!这药啊,本就是无价之宝!”盛佳宁吐槽她,“人心不足蛇吞象,妈你太贪心了。”
盛长生打圆场,“你妈是想说,金手指应该有些物质之类的,方便逃亡。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赶紧让小黑弄两颗丸子出来。”
盛佳宁有点小情绪,“不去,人家小黑又不欠咱的,为什么你问,它就要给?”
“哎呀闺女,你快去吧,爸求你了。今晚地震,不知会死多少人呢,问它要丸子,是想多救几个人。”
盛佳宁这才下地走到外面,将小黑狗抱了进来。
她再咬破手指,将血抹在了狗头上。
那血立即被吸收掉,没有留下半点血迹。
赵玉兰错愕,“这是滴血认亲,不,滴血认主?”
她话音落下,小黑狗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长壮,跟藏獒差不多的体型。
它比藏獒更神气,眼眸又黑又亮,毛发乌黑发亮,根根分明,跟头雄狮似的,威风凛凛!
赵玉兰眼睛瞪得圆溜,都嘴瓢了,“贼老天,这这这是成成精还是成神了?”
又问盛佳宁,“闺女,你咋没变化啊?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也没。”盛佳宁抱着黑狗,脸蹭了蹭它柔软的毛,“妈,以后它就是咱家的保护神了。”
“可是佳宁,为什么呀?”赵玉兰脑子里乱糟糟的,“它挡在咱车前,让咱翻车死去,就是想带咱的魂儿来这里的吧?
世上那么多人,它不选别人,为什么选我们呢?你刚才摸它狗头就消失,是被它带入空间了吧?那时你还不是它主人,是怎么进去的?”
“妈,我一会儿再跟你掰开了细说。”盛佳宁把手放在小黑嘴边,“刚才的丹药还有没?给我来两颗。”
小黑摇了摇狗头,一顿“汪汪汪”:没有了,只有一颗。除非……
盛佳宁还没听完“狗语”,门外便传来一道声音,“盛长生,你死了吗?你要没死,就起身去你村口那块地看看你娘,她快被王家人打死了。”
什么!
盛长生心口倏地刺痛,这是原身残留的感情,也有他的。
他急忙回了一句,“多谢告知,我马上去。”
外边没有人回应他。
估计人家也只是心善告知一声,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烦。
盛长生叹气,“这原主的人缘也太差了。”
赵玉兰没管他,问盛佳宁,“闺女,你没梦到你奶被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