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长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僵在原地,好半天才给出答复,“可以,那就一天,截止到明天这个时候。”
兴许是震撼太大,连着音调都变味了,还从没见过有人赶着去送死的。
“要是国王没看到百姓态度有所改善,届时,你们全部都逃不掉。”男人深深看了眼方辰,撂下这句话后,晃悠悠离开。
卫兵头子刚走,人群就炸开了锅。
洛川和刘天源相互看了一眼,还没明白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即便对方辰有着十足信任的孟柒言也瞪大了眼睛,就更别提其他新玩家了。
“我说……你们那位朋友,他是不是这里有什么问题?”小阮用手指点了点脑子。
“确实很疯狂。”张鹏也跟着附和,然后随性一笑,“不过我喜欢,有我年轻时候的影子!”
整支队伍里也就严宣最为淡定,他垂手而立,一直在旁边安静听着,等再抬眼的时候,眸子里闪过一片深沉,继而被丝丝笑意取代。
“你还是留了余地,其实一晚上就够了吧。”
方辰眉梢轻挑,“看来想到一块儿去了。”
其余人:!?
孟柒言虽然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队伍里两个主心骨都这么说了,那必然没问题。她现在有种想拉进度条快进到明天的感觉。
“真是个疯子……”陆玲玲双臂环胸,抱着自己,一脸生无可恋,“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方辰四下环顾,在路边捡了几根废弃铁丝,二话不说掰断,开始在上面凹造型。
指尖微动,细长的铁丝跟翻花绳一样变成了钩子形状。
“过来,我需要你们所有人的配合。”
众人一头雾水,走上前自发围成了一个圈。
方辰一边专注于手头上的工作,一边开始分配任务,将拟定的计划简明扼要讲述了出来。
几分钟后,空中发出豁然开朗的叹息。
“这主意能行。”小阮眼中透着赞许。
在听到详细细节后,陆玲玲神情稍缓和了一些,随即又面露难色,“那我们要怎么进去?”
“用这个。”方辰晃了晃手心的铁丝,“万用钥匙。”
他挨个将铁钩子分发给队友,只是到007的时候,动作一顿,思量道:“你状态不好,要不就留下休息吧。”
“不行,我要一起去。”007意外坚定,直接伸手拿走了自己的那份钥匙。
“什么时候出发?”张鹏已经迫不及待了。
方辰抬眼,望向星空。
“不着急。”
“等夜色再浓一点,等东区彻底陷入沉睡后。”
……
两小时后。
东区,一户寻常的百姓家里。
老刘正在床上呼呼大睡,半梦半醒间,听到了屋外有什么窸窣响动。
他嘟囔着没有管,将被子蒙过头顶。
可几分钟后,动静非但没有消停,反而更加肆意起来,吵得人心烦意乱。
“啧,这该死的老鼠。”老刘一个翻身,睁开眼,刚欲下床驱赶,忽然浑身一震。
不对。
这声音好像还在一路前进,都从后院到屋内了,什么品种的老鼠还会开门?
联想到西区围剿的遭遇,老刘一阵窝火,他往掌心啐了口唾沫,搓一搓,从墙边抄了把木棍,势必要抗争到底。
前脚刚来到厅,整个人就傻眼了。
窗户敞开,屋内一片狼藉,柜门全部拉了出来。
值钱的东西全被洗劫一空。
“狗娘养的,那帮卫兵真改晚上偷袭了?”
老刘气不打一处来,为了夺回自己的存粮和物资,直接了追出去。
可一到后院,始料未及的骇人景象就硬生生逼停了脚步。
握着棍子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
他浑身僵硬,只有眼珠还机械地转动,被动接受周围突兀的变化。
地上有大片殷红,一直延伸到左侧的猪圈里。
不对劲,卫兵围剿顶多是抢东西,那这些血迹又从何而来。
凉风吹过,困意终于彻底清醒。
“别躲了!老子看到你了!你谁啊!”嗓门虽大,但因为用力过猛将颤音暴露无遗。
见无人应答,老刘壮着胆子,缓步向猪圈迈去。
浓烈的血腥扑鼻而来。
一片漆黑中,几只小猪仔了无生机的倒在地上。
豢养的家畜死了好几只。
每一只上面都遍布血淋淋的咬痕,是整齐的上下两排牙印。
猪圈旁边有一串血脚印,从院内一路蔓延到主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一个绝望的事实。
这脚印只有进去的,没有出来的。
那东西现在还在里面。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眼神已然不受控制,哆哆嗦嗦往屋内瞧去。
在离自己不到三米的厅里。
隔着一扇窗户,老刘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屋内很黑,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缓缓蠕动。
诡异的是,他是倒着走的。
因为走路姿势跟正常人相反,所以发出了不和谐的窸窣响动。
兴许是察觉到了外界的视线,那人身体一顿,硬生生将头扭了过来。
嘴角肆意咧开,渗血的牙齿在黑暗中划过一抹鲜红。
下一秒,他向自己急速飞扑而来!
老刘惨叫一声,终于受不住惊吓晕倒在地。
屋内之人的动作戛然而止。
洛川收回手,揩拭着嘴角的颜料,在心底为自己的演技鼓掌。
紧接着又眉头一皱,犹豫了起来。
他想到了方辰的指令——只抢钱,不可伤人性命。
不过,这老汉是自己昏过去的,不关他什么事儿吧?
——另外一边。
大部队正抢得不亦乐乎,每人都按照作战计划,潜入到各自分配的区域“搜刮民脂民膏”。
这一晚,整个东区都不太安宁。
不仅是老刘……还有老张、老王等等被故意吵醒的可怜虫。
毕竟他们需要证人,需要有人亲眼目睹这一切。
在疯狂洗劫了一小时后,大家速战速决,陆续集合碰头。
每个人都收获满满,抢来的物资堆成了一个小山坡。
有的甚至开始攀比起来。
“你这才搜刮了多少啊。”陆玲玲看着一路小跑过来的孟柒言,歪了歪嘴。
“我都来来回搬运四趟了,又不止这一点。”
说着,孟柒言把自己的贴身小包翻转过来,往外倒,金属碰撞声哗啦啦响。
她又抖了抖,几个被细心保养的金色首饰掉落在地。
“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倒霉蛋的嫁妆。”她都能想象对方明天一起床崩溃的模样。
方辰在一旁整合着物资,分别装在一个个麻袋里,驮上小推车。
“走,该去下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