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我就是搅家精
叩门声响起。
云清头也没抬,含糊应了声:“进来吧。”
衙役三步并作两步走来,“云夫人,云老爷在牢中嚷嚷着见你。”
“见我?”她蹙眉,不知云父打的什么主意。
衙役道:“云老爷说有重要的话要对云夫人说。”
云清晚眸子一亮,难不成云父想到线索了?
马不停蹄赶到牢房,云清晚克制着期待,刚想问云父有什么线索。
骂声劈头盖脸而来,“贱蹄子,都是你!”
云父双目赤红,面目狰狞,一副要生吞她的架势。
云清晚愣住:“什么都是我?”
不光是云父,祈氏和云祈悦都愤愤不平地盯着她。
就好像她是什么仇人。
云父激动抓着牢房护栏,质问道:“是不是你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
云清晚愈发迷惑,云祈悦冷哼:“就是你在外面得罪了人,我们一家才遭罪!”
“云清晚,过去的恩怨已经过去了。”祈氏擦着眼泪。
抬眸望向云清晚,“你何必斤斤计较,还特意连累一家人住进大牢?”
祈氏这番话,直接气笑云清晚。
云父惊叫:“把全家害成这样,你竟然还笑的出来!”
云祈悦扑到牢房护栏前,阴鸷瞪着云清晚。
“贱人,快点想办法救我们出去,不然永远别想再进云家!”
祈氏抽噎着不言语,云祈悦说的话就是她的意思。
瞧着目眦欲裂的云父和云祈悦,云清晚顿时觉得可笑至极。
他们可笑,她自己更可笑。
亏她还一心为云家奔走,得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
如果不是为柳氏一身清白,云家她早就弃之不顾!
云清晚迟迟不表态,云父怒道:“还愣着干什么?”
“快点想办法啊!”
云清晚皮笑肉不笑:“我不发脾气,你们真以为我是面团捏的?”
云父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你一个罪魁祸首,怎么敢用这种语气说话!”
终于忍无可忍,云清晚冷下脸,“我看你们是不想从牢房出来了。”
冷眸从面色各异的三人脸上略过,云清晚冷笑一声。
“别忘了,你们现在都是戴罪之身,只有我是自由的!”
“还想活着离开牢房,就对我气一点。”
云清晚眼睛弯了弯,笑意不达眼底:“求人的是你们,不听话别怪我撒手不管。”
一句话就让云祈悦火冒三丈,“贱人贱人!”
“你是罪魁祸首,你竟然还敢拿乔威胁我们!”
她面红耳赤,满嘴喷唾沫星子,“别以为攀上侯府就能蹬鼻子上脸!”
“你就是个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的搅家精!”
“侯府的人早晚会看穿你的真面目!”
现在的云祈悦面目狰狞,一张一合的嘴巴像是怪物的大嘴。
她说了什么,云清晚并没有听清,一心都在云祈悦那张扭曲到极致的脸上。
现在的她,哪里还有往日独属于千金小姐的矜贵?
反而像是市井泼妇,跋扈蛮横,没脸没皮。
“对对,我是搅家精。”
云清晚叹了声,忽然就不生气了。
何必和几个跳梁小丑置气呢?
反正被关入大牢的又不是她,她何必着急?
云祈悦更气了:“你还敢还嘴?”
云清晚云淡风轻,“为何不敢?”
“这几日我为调查真相,四处奔走,结果你们不领情还骂我。”
“罢了罢了,我还是先休息几日吧,”
云清晚作势要走,三人齐齐瞪大眼。
“你敢!”他们异口同声,目眦欲裂。
她回以充满歉疚的微笑,“我是忘恩负义之辈,有何不敢?”
“只是要如何离开牢房,就麻烦你们自己想办法了。”
云祈悦要气疯了。
适才骂的多脏,多爽快,现在就有多难堪。
云父更是五官扭曲变形,嘶声尖叫:“你是我女儿,你赶走!”
“云清晚,你必须想办法救我们出去!”
祈氏眼泪簌簌落下,不过片刻就哭成泪人儿。
她哽咽道:“清晚,我们好歹是一家人。”
“你怎能如此狠心看我们住牢房?”
“你也别怪你妹妹和父亲说话难听,实在是这牢里日子不好过。”
“但凡容易一点,我们三个也不会求到你面前。”
祈氏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怜。
云清晚心中暗笑。
不愧是把持家务这么多年的主母,演起戏来一套一套的。
若非了解她的本性,云清晚就真要被骗过去了。
云父眼珠一转,很快明白祈氏的用意。
他也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清晚,我的宝贝女儿!”
“你爹今日差点死在刑房,你要是不管我们,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们了。”
云清晚暗暗想:“最后一辈子都见不到。”
这话她没说,冷冷清清地嗯了声,以此表示态度。
为了柳氏,这个家她也不能置之不理。
转身之际,祈氏不忘提醒:“好好想一想自己在京城得罪过什么人。”
“清清,全家就靠你了!”云父难得露出慈爱的表情。
云祈悦趾高气扬道:“若你想到得罪了什么人,一定要跪下道歉,让他早点放了我们!”
面对他们殷切的注视,云清晚面若冰霜。
这群人真是无耻!
身体里流着和他们一样的血脉,这是云清晚的耻辱。
她冷冷扫视三人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
三人急了,争先恐后喊她名字。
云清晚置之不理,大步流星离开牢房。
等她背影彻底消失,云父腿一软跪在地上。
“完了完了,看云清晚离开时的表情,她肯定不会管我们。”
云祈悦气得跺脚:“贱人贱人!”
从来都是被她踩在脚下,任意欺凌的人,如今翻身敢和她叫板!
如果不是她嫁入侯府,成为侯府夫人,现在在牢房里凄苦度日的应该是他!
祈氏道:“云清晚心中对我们有恨,定然不会真心实意调查。”
“我们三人最好自己想办法,在这里等云清晚不是办法。”
云祈悦哭丧着脸:“娘,说的容易。”
“可我们在牢房,能想什么办法?”
云父瘫在角落:“我们不会真要住一辈子牢房吧。”
京城笼罩在夜色中,孙氏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放下游记。
‘扑棱棱’一只白鸽落在窗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