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侮辱

    云祈悦了然一笑:“果然有鬼!”

    “说!”她指着柳氏鼻子,厉声质问:“你把我娘的蓝白金丝镯子藏去哪里了?!”

    柳氏咬住下唇,含泪摇头:“大小姐,我真的没有偷大夫人的镯子。”

    她身子本就孱弱,再加上情绪起伏过大,刚说完便咳起来。

    咳起来便停不下来,柳氏单薄的身子骨颤的厉害。

    饶是如此仍不忘解释:“还请大夫人明察。”

    祈氏向来看不惯柳氏这幅病恹恹,摇摇欲坠的孱弱模样。

    曾经她就是顶着这样一张病态白的脸,勾的她夫君失了魂魄。

    如今人是整日泡在药罐子里了,这张脸倒比从前更显娇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祈氏眸底闪过戾色,下意识攥紧袖中锦帕,睥睨向柳氏的眸光更冷。

    “来人!”

    一声令下,身强力壮的婆子登时包围柳氏。

    柳氏身子剧烈一抖,愕然地仰头,正与祈氏充斥着恶意的杏眼对上。

    祈氏勾唇浅笑,笑意不达眼底:“既然你不说镯子藏在何处,我只好让人搜身了。”

    话音落下,婆子们一拥而上,开始拉扯柳氏的外衣。

    柳氏吓得面如金纸,这哪里是搜身,根本就是撕她的衣服。

    她抖着嗓子尖叫:“不要碰我,我没偷镯子!”

    柳氏叫嚷着剧烈挣扎。

    可她的细胳膊细腿,根本无力抵抗干惯粗活的婆子们。

    不知哪个婆子胳膊肘撞上柳氏后腰,她尖叫一声倒在地上。

    ‘刺啦——’

    柳氏枯瘦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徒留一地碎布。

    她无助蜷缩着身子,婆子们扔没罢手的意思。

    不肖片刻,胸前后背的布料都被撕成一缕一缕的。

    有祈氏授意,一身蛮力的婆子自然不会放过她。

    拉扯衣服的同时,会趁机用指甲抓她的皮肤,有的还会发狠地掐柳氏身上的嫩rou。

    等柳氏衣不蔽体时,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交错,瞧着骇人。

    祈氏心底一阵快意,对待这种贱人就该如此!

    “若你现在坦白出现在我院子的原因,我便高抬贵手放过你。”

    匍匐在地的柳氏张开咬出血的唇,艰难道:“我没有,不是我偷的。”

    祈氏沉下脸:“还不承认?”

    “把她的裙子扯下来,说不定就藏在裙摆下。”说着,祈氏露出玩味的笑。

    动作迅速的婆子刚拽住柳氏裙子,一道女声响起:“住手!”

    祈氏循声看去,心头不由一跳。

    云清晚一脸冷肃,三步并作两步走向柳氏。

    柳氏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云清晚,眼泪汹涌而下,“是娘没用,又让你操心了。”

    “娘,胡说什么呢。”云清晚心脏阵阵绞痛,“是女儿来迟了。”

    她握住柳氏的手,就跟握住冰坨子似的。

    云清晚急忙褪下缎面披风,裹在柳氏布满伤痕的身上。

    柳氏身子不好需要静养,祈氏竟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羞辱她至此。

    这不光是想要命,还要让柳氏成为全家笑话!

    当务之急是柳氏身体,她急切地问:“身体可还好?”

    尽管云清晚努力平复情绪,可说出口的话抖得厉害。

    柳氏抿着唇,压下呼之欲出的咳嗽后才回:“我很好。”

    简单的三字彻底击溃云清晚的坚持,她登时泪如雨下。

    怎么可能很好呢?

    不过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

    祈氏和云祈悦才从云清晚突然出现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云祈悦秀眉一挑,出言挖苦:“人又不是死了,在这里哭什么哭?”

    “真晦气!”

    云清晚冷眸扫向云祈悦:“嘴巴这么臭,平日吃饭是不是用恭桶?”

    没想到云晚清会突然怼回来,云祈悦愣住,“什么?”

    记忆中的云清晚与柳氏一样软弱无能,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牙尖嘴利了?

    云清晚煞有其事地后退两步,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还是快去漱口吧,太臭了。”她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扇风,好像真有多臭似的。

    云祈悦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黑,可谓精彩纷呈。

    云清晚扇风的手就跟扇她巴掌一样,让她一阵肉疼。

    “贱人,你敢骂我嘴臭!”云祈悦暴跳如雷。

    云清晚心情好了不少,眉目舒展:“不敬长辈,说你嘴臭都是轻的。”

    云祈悦像是听到笑话。

    “这样一个会偷东西的贱人算什么长辈?”

    她目眦欲裂地瞪着云清晚和柳氏:“我与母亲查清家贼有什么错?”

    “倒是你这么着急维护小偷,莫不是帮她销赃了?”

    云清晚毫不示弱地回怼:“若父亲有你这嘴皮一碰就能断案的本事,估计早就去大理寺任职了。”

    云祈悦一时哑口无言,竟不知如何回怼。

    怎么去一趟京城,嘴巴就如此厉害?

    见不得女儿吃亏,祈氏睥睨着云清晚,摆出当家主母的架势。

    “从前就是这般教你规矩的?”她厉声呵斥。

    云清晚挑眉,神色淡淡,全然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

    祈氏冷下脸:“不过嫁去京城几日,连给主母下跪行礼的规矩都忘了,当真朽木不可雕也!”

    “哦?”云清晚挑眉,丝毫不怯祈氏释放的威压。

    与捉摸不定的假姜淮相比,祈氏气势不足他的十分之一。

    “大夫人如此重规矩懂礼仪,见到侯府二夫人怎么不行礼?”

    她挺直背脊,朝着祈氏笑,身上再不见曾在云府的怯懦胆小。

    祈氏气到浑身发抖。

    向来被她踩在脚下,任由宰割的蝼蚁竟然翻身压过一头!

    岂有此理!

    云祈悦也才回过味来。

    云清晚就算嫁给一个死人,这个死人也是侯府二公子。

    而侯府二夫人品阶要比父亲的官职还高,也就是说他们一家以后见到云清晚都要行礼。

    这怎么能忍?

    “云清晚,别忘了!”云祈悦表情皲裂:“你今日的一切都是我施舍给你的!”

    如果不是替嫁,云清晚哪有机会嫁入侯府?

    云清晚粲然一笑:“这么说来,我还要谢谢你喽。”

    祈氏和云祈悦气得半晌憋不出一句话来。

    云清晚看着恼羞成怒的祈氏母女,心中的郁结消散大半。

    她对云家的报复还没开始,他们怎么就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