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飞燕搬到军营后,江尹几乎和她一起搬去了军营住。
蔺远臣说他简直是天底下最操心的哥哥。
江尹振振有词:“师父和义父都不在了,我得护着她。”
萧琅也住在军营里,整日虎视眈眈,他岂能放心将妹妹一个人留在那?
戚飞燕反倒不放心江尹的身体。
他伤势还未痊愈,好不容易挖过来薛神医,可那老薛威逼利诱都不成,非得等到他们将他女儿救出来,确保他们父女俩不会有性命之忧,他才肯出手救治哥哥的腿。
薛神医说萧琅将他女儿拐到了烟雨楼,要是他不听他的,萧琅就让他闺女接。
哪个爱女儿的父亲受得了这个?
而萧琅一个皇子,为了把持住薛神医居然干出这种逼良为娼的下作之事!
试问这样的人当了皇帝,百姓还能有个好吗?
戚飞燕觉得自己上辈子做的最蠢的事情,就是辅佐萧琅登基称帝。
“要是谍影还在就好了。”
戚飞燕轻叹一声,“有十三个叔叔在,别说找到薛女,直接拆了烟雨楼也不成问题。”
萧琅做梦都想得到的戚家云谍分为云影和谍影两部分。
云影汇集古往今来各种兵法和奇门遁甲,是一本军事秘笈,也是戚家军常胜的原因所在。
谍影则是由人组成,共十三人,一人便是一支队伍。
只是顾倾城一死,云影消失不见,谍影十三人也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多人都说他们皆死在了天门关一战中,只是除了顾倾城没人知道他们的相貌。
戚飞燕想为他们收殓都不能够。
“找薛神医女儿的事情你不要管了。”
江尹将写好的训练计划交给戚飞燕,“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是打赢这场仗,这将是你接管戚家军的开端。”
也将会是他们命运的转折。
戚飞燕郑重点头,“我明白。”
事关她的婚姻,事关戚家军的前途,和三皇子这一仗她只能赢,不能输!
戚飞燕和兵士们打成一片,每天早出晚归地带着他们训练,绕着山头跑,熟悉作战基地,短短几日就瘦了一圈,也黑了不少。
江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能将后勤工作做好,亲自盯着一日三餐,确保妹妹吃得香。
又根据训练情况帮她梳理作战计划,连早朝都称病不去了。
萧琅见戚飞燕和江尹配合默契,进展顺利,心里焦躁不已。
明明他这边都是些血气方刚的汉子,一个个却死气沉沉的,就好像有人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他们训练似的,蔫头耷脑,叫人看着都生气。
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也想像戚飞燕那样去训兵,可他好歹是个皇子,让他像戚飞燕那样盘腿坐在兵士们中间和他们插科打诨嬉笑怒骂还同吃同住,有损皇家威严,他可做不到!
就算他这么去做了,戚飞燕肯定得奚落他有样学样东施效颦,他才不会给她笑话他的机会!
于是萧琅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急躁得如同蚂蚁在爬。
“殿下。”
戚嫣然几日不见萧琅,偷偷跑来军营见他,萧琅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妾身想殿下了。”
戚嫣然满目柔情,摸了摸他的脸,“殿下瘦了。”
萧琅在军营待了几日也饿得慌,重重吻住她。
营帐即便再厚实也不至于密不透风,二人干得热火朝天,旖旎之声从营帐传出,听得众人均是面红耳热、面面相觑。
三皇子还真是风流成性,在军营里都管不住自己。
难怪五小姐不愿意嫁他,铁了心要退婚。
皇家子弟又如何,比五小姐可差太远了!
众人心中的天枰不由自主地朝戚飞燕那边倾斜过去。
戚嫣然如同水捞出来一般,大汗淋漓地靠在萧琅怀里,感受到他今夜有些发泄的意味,做好解语花:“殿下有心事?”
萧琅琢磨了一晚上,忍不住问:“戚飞燕和江尹,只是兄妹?有没有别的关系?”
这些天他看着江尹留在军营陪戚飞燕,兄妹俩虽然隔着帐子住,却同进同出,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他瞧着心里很不舒服。
戚嫣然眉睫微颤,拿不准萧琅的意思,只斟酌着回道:“尹哥哥是三叔三婶收养的义子,从小带在身边养大,和亲子无异。家中猜测,尹哥哥约莫是三婶在外的私生子,为此家中一直对三婶不喜,只是维持表面平和罢了。若真如此,尹哥哥和五妹还是有血缘关系的。”
萧琅拧了拧眉,“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殿下的意思是……”戚嫣然打量着他的神色,惊愕,“殿下是怀疑,五妹和尹哥哥有染?”
她捂了捂嘴,又试探道:“可尹哥哥身世不明,如果他们没有血缘关系,那么就算有染似乎也无从指摘。”
“不行!”
萧琅忽然激动起来,差点将戚嫣然从怀里推下去。
戚嫣然惶然看着他。
萧琅抿了抿唇,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在意。
他又不喜欢戚飞燕。
萧琅沉声道:“不能再让江尹留在军营这么教导戚飞燕下去,江尹在戚家军中威望极高,有他襄助戚飞燕,三个月后的比试我未必能胜。”
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戚嫣然稍稍松了一口气。
“啊,我想起一个人。”
戚嫣然主意来得快,对萧琅道:“尹哥哥和姜相之女姜小姐有婚约,虽还没走完六礼,但庚帖已换,也算是半个未婚妻了。”
萧琅扬了扬眉,差点把这事忘了。
*
翌日一早,戚嫣然就去了相府,主动约见姜芷兰。
日落西山,夕阳向晚。
江尹正在营帐中画着作战图,方便戚飞燕看得更清晰,手下就来报,“主子,姜小姐求见。”
笔尖一顿,江尹蓦地扭头,“谁?”
“相府千金,姜小姐。”
江尹推着轮椅出了营帐,便见一袭紫衫,戴着白纱幂篱的袅娜女子立在夕阳下。
见到他,姜芷兰掀开幂篱,盈盈一笑,“公子。”
江尹神色莫测。
另一边,戚飞燕刚带兵从山上训练完下来,解开绑缚洗了把脸,拿起水缸里的木瓢正准备喝水,凌武走过来,“姜小姐来了。”
“噗——”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戚飞燕只觉一个激灵,“你说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