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错觉,阿赫雅竟从谢桀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隐忍的情绪。
她垂下眼,足尖的力道渐渐弱了下来,自嘲地笑了一声:“陛下就非要这样折辱我不可么?”
谢桀手中力道一瞬间加大了许多,在阿赫雅娇嫩的皮肤上,烙下了一个青紫的印记。
他心口上的伤口又疼了起来,像是有血汩汩流出,无声坠落。
此时此刻,这样的亲密,在阿赫雅眼中,竟成了折辱?
谢桀的喉头莫名有些干涩,可他沉默了良久,只冷冷地抛下了一句:“是又如何?”
他不明白,为什么阿赫雅往常可以伏低做小,如今就不行了?
他心烦意乱,手指微紧,将掌下的软肉按得凹下,润泽的触感让他几乎上瘾,身体愈发往前欺压。
谢桀眼神有些凉,他今日来,就是要给阿赫雅一个教训,让她知道,自己不会坐视她恃宠而骄的。
他这样告诉自己,于是动作也更加粗暴了几分。
阿赫雅的双腿被他掌控着,挣扎起来,反而像是将自己送了上去。
她羞耻地别开脸,眸中泪色朦胧,像是嘲讽:“陛下如今,倒不怕我刺杀您了。”
她觉得可笑。几包药材,就足以挑起谢桀的疑心。
可一把真正刺破他胸膛的剪刀,却被他随意扔在一边。
谢桀脸色又沉了几分,他没有回答,只是手指落到阿赫雅的腰上,解开她的衣带时,又莫名顿了顿。
冷宫之中的用度,自然比不上琼枝殿。
此时阿赫雅身上穿着的,不是江南进贡而来最好的绸缎,而是一袭粗布麻衣。
落到他掌中,都觉得粗糙。
谢桀眼神幽沉了几分,他的视力极好,借着月光,看见了麻衣下被磨得发红的肌肤。
“江南道新进了一批丝绸,只有几匹。”他的声音有些低,像是暗示。
只要阿赫雅低头认错,说清楚那些药材的去向,解释一下今日昭宁中毒的始末……
他就带她回琼枝殿。
阿赫雅垂着眼,轻笑了一声,语气微凉:“带罪之人,能有麻衣蔽体,已是万幸,自然不敢肖想别的东西。”
谢桀被她的倔强气得额角青筋直跳,索性不再开口,直接咬住了她的肩膀,惩罚似的落下一个深刻的牙印。
阿赫雅抖了抖,疼痛与更深的什么感觉交错,叫她眼底生出了水色,涟漪泛滥。
背脊被粗糙的指腹滑过,像是带了电,酥麻得让她软成一潭春水。
她的身体先于她的理智,臣服在了熟悉的掌中。
星光闪烁,透过屋顶的洞,可以看见银河万里。
那是汹涌的,绵密的找不到缝隙的触感,就像潮水,将阿赫雅包裹在内。
流星抖动着尾巴,坠落天际,带走了理智与克制。
阿赫雅咬住了谢桀的肩膀,以牙还牙,在他的身上也烙下血淋淋的印记。
如果是清醒状态,她不会做给自己留下把柄的事情,可如今她被烧得头昏脑涨,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断珠一般,吻过潮红一片的脸颊,与汗水融在一起。
分不清是哪一块,分不清你的我的,只知道交缠,做比翼鸟,做连理枝。
谢桀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动作却与表情全不相符,粗鲁而不知分寸。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要给阿赫雅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最好记进血肉里,揉合成最纯粹的爱意。
阿赫雅被他压制在怀中,挣扎不开,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呜咽。
结束时,她的眼尾已经红得不成样子,像一团盛开燃烧的火焰,含着暧昧的意味,香艳异常。
谢桀餍足,压在她耳边,像是低笑:“骨头这么硬,皮肉也还是软的。”
阿赫雅骤然红了眼睛,泪水滚落在枕上。
她定定地望着谢桀,半晌,扯了扯嘴角:“陛下既然满意,便请回吧。”
她实在不想看见这混蛋暴君了。
谢桀怔了一瞬,皱紧了眉头,凉凉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方才她不也动情了?如今倒是翻脸不认账了。
阿赫雅咬紧了牙,心里像是压住了一块石头,翻涌的情绪淹没了理智,让她忍不住质问:“陛下将我当作什么了?”
她看见谢桀沉默了下去,不由得嗤笑:“也是,从一开始,便是我死皮赖脸,跟在陛下身边。”
“如今被您当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阿赫雅有些哽咽,颤抖的指尖捂住了眼,像是不想让谢桀看见自己狼狈的一面,“也是我自食其果。”
谢桀的眉头皱得更紧,目光冷厉,按在阿赫雅腰间的手掌用了些力气:“你到底在闹什么?”
他的声音略微发沉,带着狠意:“若不是朕……如今你已是一滩肉泥了。”
从御医院偷取药材也好,陷入毒害昭宁长公主的泥潭也好,随便一个罪名,都够将阿赫雅钉上心怀不轨的耻辱柱。
大胥对于间谍,从来都是雷霆手段,酷刑尽出。
唯有这么一个阿赫雅,谢桀明明心中有疑,却连审问都舍不得。
阿赫雅轻轻勾唇,朝谢桀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来:“陛下,金吾卫真的查不出来么?”
那些药材,到底是进了谁的肚子。
昭宁身上的毒,又是因谁而中?
这些都不过是莫须有的罪名,哪怕谢桀对自己有半分信任,也不该这样轻易中了谢缘君的离间计。
她低眸,叹了一口气,像是疲惫到了极致,整个人脆弱如琉璃。
在月光之下,仿佛随意一碰,就会破碎消失。
阿赫雅轻轻道:“陛下只是对我心怀警惕,从来不曾放下。”
“即便耳鬓厮磨,即便浓情蜜意,山盟海誓。”她抬起眸,直直凝望着谢桀眼底的幽深暗色,“可在陛下眼中……真的有一刻,将我视作并肩白首之人么?”
谢桀眉头隆起,下意识躲开了她的视线。
他语气森凉:“阿赫雅,你越界了。”
他只是想豢养一只漂亮的猫儿,宠则宠矣,何谈并肩?
可心里某一处的跳动,像是在无声地反驳。
真的不曾有一刻,想过白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