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桀经年征战,身上的肌肉硬实有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他的腰是劲瘦的,充满爆发力,指尖戳上去,纹丝不动。
阿赫雅看着看着,莫名便红了脸,停住了动作。
她太清楚这具身体的力量了。
谢桀的声音偏在这时候响起,沙哑带着磁性,眼神中满是晦暗的欲望:“怎么不继续摸了?”
若是阿赫雅抬头看见他的目光,必然不敢再继续作死了。
偏偏她被谢桀这句话撩得椎骨一麻,整个人都有些烧,结结巴巴地反驳:“谁说不摸!”
似乎是为了证明,阿赫雅干咳了一声,索性将手落到谢桀的腰带上,勾了勾。
纤长白皙的手指与玄色的衣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指尖一抹粉红愈发给这气氛添上几分暧昧。
谢桀眼神深了深,仿佛择人而噬的深渊。
他抓住了阿赫雅的手,捏在手中,慢条斯理地捻了捻:“阿赫雅。”
谢桀唤了她的名字。
阿赫雅耳根一麻,浑身仿佛被电流击过了一般,眼中顿时带上了潋滟的水色。
谢桀轻笑了一声,声音平缓,却叫人听出了危险的意味:“朕记得,你会骑马。”
阿赫雅嗫喏了一会儿,软软地应了一声:“嗯。”
她是会骑马。但这跟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联么?谢桀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阿赫雅抬眼,小心翼翼地望着谢桀,讨好地露出一个笑来,声音娇娇,卖乖似的:“怎么啦?”
谢桀唇角微勾,拉着她的手,将人困在了怀中,抬起阿赫雅的下巴,抚摸的动作充满暗示的意味:“朕在城外,有一个猎场。”
他的声音磁性,带着诱哄,不紧不慢:“待你好了,朕带你去跑马如何?”
阿赫雅呆呆地望着他的眼睛,犹豫了一下,试探地点头:“好?”
能出宫还能跑马,自己自然是高兴的。
可是谢桀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自己故意撩拨他,他还以德报怨吧?
这可不是这个暴君的性格。
阿赫雅听不出谢桀的意思,心中忍不住打鼓。
谢桀见她应了,嘴角的弧度又往上勾了几分,语气轻缓:“马上颠簸,阿赫雅便与朕同乘一骑。”
同乘一骑?
阿赫雅原本还有些晕乎乎的,听到这四个字时,顿时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她僵硬地抬头,脑中前世靡乱的记忆翻涌。
阿赫雅还记得,自己前世也曾经与谢桀在郊外跑过马。
那时候,自己的境地远不如现在。
谢桀只肯给她一件宽大的披风,罩在单薄的纱衣外。
马背颠簸,身后男人的气息灼热而霸道,她哭吟着求饶,自小骑马练就的功夫仿佛都消失了,只能靠在谢桀身上,随着马儿狂奔的动作起伏。
那样激烈的情事,在阿赫雅的心中刻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如今谢桀再提起猎场与同乘一骑,她下意识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了。
阿赫雅脸上的笑都有些凝固了,可怜巴巴地望向谢桀。
不会吧?
连琼枝殿都满足不了他了?
谢桀见她终于反应了过来,手指用了些力,揩过下颌柔嫩的肌肤,在上头留下鲜艳的痕迹:“嗯?”
阿赫雅呐呐:“我也不是很喜欢跑马……”
这马,不骑也罢!
谢桀怎么可能放任送上门的猎物又再次跑掉,微微俯下身,在阿赫雅脖颈上烙下一个印记,含着几分威胁:“阿赫雅若要毁约,朕可也不做君子了。”
若是谢桀方才的承诺不作数,那占了半天便宜的阿赫雅就该将代价都还回来了。
阿赫雅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这坏心眼的混球,分明就是故意算计自己的!
阿赫雅欲哭无泪,捏着谢桀的衣袖,脸红得都快成了煮熟的虾,半晌才狠下心:“去就去!”
她答得硬气,心里却已经打起了小算盘,愤愤不已。
大不了到了那日,自己就里里外外裹上十八层!就不信谢桀这样还能下得了手。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这头阿赫雅为了谢桀的热情焦头烂额,那头柳寄书却因始终不能获宠而辗转反侧。
柳寄书听过陆充媛的暗示后,原本只是动了心思,还未完全狠下心来。
毕竟自己只是个小小的才人,与淑妃既无旧情,又无关系,骤然贴上去,难免有些难堪。
然而当柳寄书回到延春宫时,便听到两个守夜的宫人说起闲话,语气中带着羡慕。
身量娇小的宫人小声道:“你可听说了?琼枝殿那位落水,是陛下亲自审案的呢。”
这是何等殊荣?这六宫中,哪个能不眼红的。
另一个声音清脆的宫人便答:“什么听说,陛下把德妃娘娘召去琼枝殿,当众质问。这么大的事儿,谁不知道?不然怎么说是陛下的心尖,没有封位,却比什么贵妃都要风光多了。不见德妃娘娘跟她斗,如今把自己斗进了冷宫?”
娇小宫人唉声叹气:“要是咱们跟的是阿赫雅姑娘多好,要早知道有今日,我当初就该使些银子,去琼枝殿当值。”
不说逢年过节的赏赐,只看在阿赫雅的受宠程度上,底下的宫人们分例都要比别的宫里厚上三分。
声音清脆的宫人也附和着,声音里颇有几分怨气:“谁不想呢?总好过在这儿伺候一个没前程的才人。”
说是才人,又不是得陛下宠爱才封的。靠着阿赫雅姑娘的怜悯,才有些好日子过。
宫里本就是踩低捧高,像柳才人这样自己没本事,又不好真克扣多少的,就成了管事们的眼中钉。
管事们既不敢少了柳寄书的分例,又不舍得好东西,每回都拿些边角料凑数。就是给这些边角料,都觉得亏了。
不见自己去取分例,都要遭人几个白眼。
两个宫人们对视一眼,纷纷叹了口气。
都是做奴婢的,谁不想要图个好前程?这样跟着柳寄书熬日子,实在看不见未来啊。
转角处,霜儿尴尬地抿紧了唇,恨不得将头低到地里,心中暗骂。
这两个傻子!说主子坏话也不知道偷摸些,如今叫自己怎么办?
霜儿沉默了半天,见柳寄书动也不动,才结结巴巴地开口劝慰:“主子,这两个小蹄子胡言乱语,您别当真,奴婢这就去教训她们。”
柳寄书冷笑:“教训什么?堵得住嘴,堵得住人心么?”
这两个宫人说得也没错。自己如今,可不就是没有前程可言么?
柳寄书攥紧了拳头,将唇瓣咬得发白,眸光锐利,渐渐转为坚定。
她一定要坐上淑妃这艘大船。
这样不得宠,遭人白眼的日子,柳寄书已经过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