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丫鬟在殿外听到声响也都赶了进来。

    平安和满福一眼就看到还挡在孟槿身前没有退开的孟瑛。

    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抽出了佩刀和长鞭。

    长鞭和刀刃的残影相携而来,孟槿惊了一瞬:“住手!”

    平安和满福跃来的身影下意识僵了片刻,只可惜,她们还没反应过来,莫茺就赤手空拳的逼近。

    场面顿时紧张起来,平安和满福虽然动作一滞,晚了片刻,可迎面而来的杀意却让她们立刻回神。

    长鞭像灵蛇一般舞动,发出尖锐的破空声,直指莫茺的要害。莫茺迅速的转身,却迎上了凌厉的杀意!

    满福的刀剑直刺而来,角度刁钻!

    平安嘴角一抹冷笑。

    孟槿试图阻止,却无奈莫茺不肯退,她只能拉着孟瑛退后躲避。

    却见平安嘴角一僵,满福也突然退后好几步,脚步慌乱。

    满福捂着刚挨了一拳还残留着痛意的腰腹,心惊抬眸不敢置信!

    他是怎么做到的!

    三人动手全是毫不留情,却也都没有下死手,孟槿这才松了一口气。

    莫茺身形灵巧的落地,嘴角一丝笑意充满了嘲讽。

    双喜满福顿时呼吸急促,咬牙切齿的再一次冲了上去!

    长鞭像是长了眼睛,忽尔卷向莫茺的腿部,满福沉眸逼近,刀法大开大合,试图以力破巧!只可惜,莫茺的身形太快了!快的让她们眼花缭乱!

    他几乎是毫不费力就躲开了每一道攻击,长鞭第四次落下之时,莫茺像是试探够了,竟然伫立原地不闪不避。

    孟槿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的捂住了孟瑛的双眼!

    下一瞬,凌厉的长鞭被莫茺巧妙的抓在手中,另一只手更是直接迎着刀刃握了上去!满福下意识就想抽回,却发现他竟然没有丝毫伤痕。

    仅仅三指,就紧紧捏住了她的刀刃,连掌心都没碰到。

    满福和平安双眸猛的一缩!

    这到底是什么疯狂的握力!

    直到此时,三人身形才静了下来,孟槿赶紧打断:“住手,他是军中之人,你们打不过的。”

    孟槿急促的走上前,这般心惊肉跳的,可千万别再来一次了。

    满福和平安这才听话的收起兵器,站在了孟槿身后,俩人低着头,脸上都泛上了窘迫的红意。

    羞愧啊——

    莫茺随意的转了下手腕,看向孟槿:“等你拿到皇商,这俩丫头可护不住你。”

    莫茺说的没错,如果她真的跳过两位皇子,白捡一个皇商,怕是要将人得罪透透的了。毕竟,没有那个皇子能容忍自己被一个女娘耍着玩。

    狭长的黑眸扫来,莫茺已然明白孟槿也想到了,他便也不拿乔,直接指了个道。

    “你身边这两个,趁年前随我去军营走一趟吧。”莫茺轻笑:“给你开个后门——”

    平安和满福猛然抬头,眼神都兴奋起来,只是,下一瞬,就又沉寂了下去。

    若是她们走了,小姐的安危可怎么办?

    孟槿自然也知道她们怎么想,直接就开口应了下来:“那就先谢过莫公子了,只是......可否再加一人?”

    莫茺倦懒的侧头吐出一字:“可。”然后掌心朝上,朝孟槿伸了过来。

    孟槿看了看那五指修长的掌心,又看了看他黝黑的眸子,然后神情疑惑的也伸出手来,然后在放到他掌心之时停住了。

    一股幽香直冲向莫茺的鼻尖,他下意识的侧头,眸色渐深......

    这香味......

    孟槿是成过婚的女子,身段自然不像那些还未及笄的小姑娘那般干瘦,加上她习惯了外出行走,身形不过分纤细,步履也坚定有力,不同于许多闺阁女子。

    然而此刻的孟槿,脸上却有一股清澈的茫然:“击掌盟誓?”

    扑哧!

    莫茺突然沉沉的笑了,他神情有些意外,嘴角扯起的弧度明显是被愉悦到了。

    低哑带着笑意的一声:嗯?莫茺才再次扬了扬手:“谢礼......”

    孟槿面色通红的呆怔住。

    几个丫鬟的眼神也都齐刷刷的垂下,不敢乱看。

    然后那天,莫茺又拉走了孟槿五千石的粮食,笑的极为得意。

    家里目前人员较少,孟槿就干脆的让刘管家和平安满福一起跟莫茺走了。

    离年节没有几日了,莫茺担心孟先齐归来时,孟槿这边有什么变故,就留下了与孟槿相熟的许西和许北,暂时代替平安和满福,护着孟槿的安危。

    回程途中的莫茺神色沉静,并没有白得到几千石粮食的喜色,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马车窗户。

    寒山寺的这次会面,他原本是想问清楚有关孟昭齐之事,可当他看到孟槿眼眶闪过一抹莹光之时,他就歇了那个心思。

    孟昭齐有可能还活着的事情,或许应该瞒着她,再坚韧的心性,恐怕也经不起再有一场变故了。

    因为.....没有人能说得准,最终等到的,是希望还是失望。

    或许,他该在查到更多信息时,再告诉她。

    所以,原本能多了解些线索的莫茺,突然就放弃了。

    身边的暗卫问道:“都督,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继续查下去?”

    莫茺没说话,深邃的眉眼垂了下来。

    他......有点不忍心。

    低哑的声线在静谧的深夜响起:“那便......去探探那曾经的首富,孟家吧。”

    漆黑的道路中,几十辆马车驮着粮食走在官道上,有几人脱离队伍,迅速的驾马离去。

    ——

    孟文平破天荒的安静了下来,在金玉楼足足喝了一天的酒。

    神情萎靡,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沈知远有些诧异,刚要上前问问就被宋岚拉进了包厢。

    “他们来应县了!”

    宋岚的声线有些不稳,显然是在强装镇定。

    沈知远扑通一声一屁股坐了下去,喃喃的说着:“怎么可能?我们在应县待了几年了,几乎不与人往来的!”

    他面容比方才的孟文平还要颓败,双手无力的抓了抓头发,嘶吼出声:“难道我们还要继续躲下去吗?已经十五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