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了，不痛也不冷，只是麻木枯寂。
他伏在她肩头，温热的鼻息化作了冰冷的刀子，一寸寸的贯穿她的血肉，筋骨。
让她痛不欲生。
宋喜觉得自己很可笑，她甚至忍不住想笑出声音来，但是眼睛却越来越湿润。
他的呓语就如同一个噩梦。
宋喜就这么僵着身体坐到了目的地。
一路上她都在想，她到底算什么呢？她和江凛这七年，难道就真的是玩玩而已吗？
可如果只是玩玩，为什么江凛要让她喜欢上他？
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可悲。
到了沁园，江凛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宋喜不用想也知道他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还是为了陈落薇吧。
只有陈落薇才是他的心上人。
不过江凛也没有在说什么，而是任由她扶着他进了单元门。
坐了电梯，到了楼上。
沁园是高奢住宅区，一梯两户。
私密性很好。
所以，宋喜扶着他从电梯里出来，好巧不巧的就看到了一道纤瘦的身影。
声控灯亮了起来。
宋喜几乎和是守在门口的陈落薇撞了个正着。
陈落薇穿着睡衣，外面披着一件羽绒服，眼睛微红。
“宋秘书，谢谢你送师兄回来。”
她率先一步，拿出了女主人的姿态开口说话。
宋喜低眸，没什么情绪的说。
“人交给你了。”
陈落薇上前扶过了江凛，但是江凛比她高很多，也很重。
陈落薇差点没扶住。
氛围有些微妙。
但是宋喜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要坐电梯走了。
“宋秘书。”陈落薇叫住了她。
“有事？”
她回头。
陈落薇嘴唇抿着，“我希望宋秘书和师兄保持距离。”
宋喜目光低沉，语调意义不明。
“你在怕什么？”
陈落薇紧绷着身体，“我没有在怕什么，我只是觉得师兄现在和我交往，宋秘书还是要知道分寸一些。”
“等你真的嫁给了江凛再来警告我。”
“一个小偷，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宋喜耸耸肩，直接就进入电梯了。
小偷。
这两个字，彻底把陈落薇钉死了。
她手心里冒出冷汗，她知道宋喜已经知道她看过那些行李。
还有那些不翼而飞的报告，甚至就连……她的那些破烂手饰也被她丢了。
她只是想给宋喜一个教训。
分手了就不要在缠着江凛了。
师兄是她的。
她的学历，她的家世，她和师兄的关系，都是宋喜一个外来者比不上的。
……
节后收假，宋喜去上班迟到了。
昨天耽误了，她一整晚都没睡好，心脏的病情更严重了。
宋喜一般都会提前到公司，今天状态不好，迟到了半个小时。
也不知道是抽什么疯，盛世娱乐的人今天一大早就来了。
宋喜一到秘书处，就被陈落薇讽刺了几句。
“宋秘书，盛世娱乐的合作方在会议室等你。”
“不过你要小心哦，那边最讨厌等人了，这次等了你这么久。”
陈落薇眼底的幸灾乐祸太明显了。
宋喜气不打一处来，抬眸扫了一眼她。
“是啊，我好怕啊。”
“谁叫我们这些打工人和你不一样呢？毕竟不是我们每个人都有江总为我们撑腰的。”
“你说对不对？”
宋喜也干脆就不忍了，反怼了回去。
她心里憋着气，本来可以离职了。
江凛用这个合同来绑住她，陈落薇还来看笑话。
凭什么！
让他们看！
宋喜一番话让陈落薇白了脸色。
陈落薇情绪一下就不好了，慢慢拧起眉头。
“宋秘书，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
“我就是担心——”
宋喜垂下眼，声音凉了几分，“如果你真的那么担心，那你就该知道，这个项目一直都是你在负责。”
“有些人逃班这么久，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宋喜已经算是撕破脸皮了，她厌烦了陈落薇的算计了。
她放下包就转身往外走，结果一转身。
她就撞到了一堵肉墙上去。
鼻尖瞬间就萦绕着男人身上清冷的香气。
宋喜往后退了一步，看到一脸冷意的江凛，她呼吸沉了沉。
江凛站在她的面前， 周身气息冷冽如霜。
他目光落在她脸上。
“宋喜。”
“因为你钓到了厉渊这只金龟婿，所以你现在是不想干了是吗？你对我的决定很不满？”
宋喜眉梢一蹙，心底怒意直升。
“我早就递交了离职申请，我不想——”
她和厉渊没有什么，但是她现在顾不上去解释，她就是想离职。
她就是想不干了！
江凛眉梢扬起，语调漫不经心。
“可以。”
“你要是不想干了，就赔偿我的损失，你别忘记了，我们当初签过合同的。”
“合同结束的时间由我定，你要提前撕毁合约，那就赔偿我一百万。”
江凛说这话的时候很淡定，一副把宋喜看穿了的表情。
宋喜喘不过气，“你什么意思？”
她当初是和他签订了合同，是他们扮演未婚夫妻的合同，但是……
合约期限由他定。
“我的意思很清楚。”他淡淡道，“不过你要是真的不想干了，厉渊帮你赔偿这一百万也不算什么。”
“我和厉总只是朋友关系。”宋喜用力地抿紧了嘴唇。
她的反击，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那么的无奈，那么地无力。
一百万的违约费，她给不起。
她现在就只有十多万。
卖了也不够赔。
这显然是要她继续留下来。
江凛冷冷一笑，眼里的冷意化作实质性的刀锋。
他讽刺道。
“普通朋友关系，会送你一只几万块的定制钢笔？”
“宋喜，你在糊弄我。”
闻言。
宋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手掌心骤然收紧，一颗心紧绷成了石头。
她愕然。
“你说……什么？”
几万块的定制钢笔？那只来历不明的钢笔，不是别人送错了，也不是……
而是厉渊送的？
几万块！
为什么？为什么厉渊要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
宋喜现在是真的脑海一片空白了。
这绝对不是她能够收得起的礼物，几万块的定制钢笔，厉渊和江凛他们从来都是上流阶级的人，跟她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她收不起。
江凛皱眉，语气还是很不好。
“你不知道？”
“这话应该我问你……”宋喜故作镇静。
厉渊送她钢笔，他怎么会知道？
她正愁找不到人送回去礼物，现在就知道是厉渊了。
她更好奇的，是江凛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呵。”江凛收回眼神，冷哼一声。
“赔不起违约金，就老老实实的跟完盛世娱乐的合作。”
“你想赔钱走人，也不是不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宋喜的错觉，此刻的江凛，身上的杀气和冷意没有之前重了，无形之中淡化了许多。
宋喜只能去会议室见人。
一百万赔不起，干到江凛愿意放她走那一天。
反正，她不是也就只剩下这一条命了？
虽说继续待在这里，是会被陈落薇刺激。
但是她也别无选择，不是吗？
宋喜瞬间就想明白了，就当自己是没有尊严的机器人。
但一想到那一只几万块的定制钢笔，她的呼吸都变得滚烫。
她还是想问问厉渊为什么。
怎么突然送她礼物，还是这么贵重的。
她得找个时间把钢笔还回去。
她根本就不用上这么好的东西。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今天来的人不是是顾宝意，竟然是江鹤之。
宋喜已经心如止水。
“江总。”
江鹤之罕见地穿了西装，颜色是浅色的，整个人都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他的桃花眼里微眯着。
“宋秘书身体不好吗？脸色这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