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红婶道:“估计是快崩溃了,她身边很多人都在说她。这十里八村的,涌泉村有什么事情,其他地方也都知道。估计以后是没脸见人了。”
姜知云道:“这倒是不一定。”
她看着正在沉塘的姜知晚,此时此刻在里面眼神空洞,那模样倒是鲜少见过。
姜知云同情任何人,也能设身处地的思考旁人。但是对于姜知晚,她没法共情。
这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时候害死身边的人都正常。今天若不是她,那么就是她姜知云在下面被折磨,被害的那个人,也是她姜知云。
如今想想,也是可笑。最厌恶自己的是亲姐姐,最讨厌自己的是爹娘。
而姜知云,从小到大连一个正常的日子都没有过过。
如今成婚了,反倒是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未曾多看,她没兴趣,就背着篓子,把里面的草药带回去。
张氏已经准备好了那些晒干的松茸。
十分激动道:“云娘,我听方才红婶过来说,你捡到人参了?!”
“是,就是挖人参到现在才弄好。”姜知云笑了笑。
张氏点头:“好孩子,你真是我们家的幸运星。”
“到时候挖人参的钱,你就自己留着,买些好吃的好穿的给你自己,你在家中做主累。”
姜知云哭笑不得:“我好歹还有几件换洗的衣裳。但是你的外衫都可以撕开了,已经穿不了。至于谢书珩,他虽然药罐子,在家中养病,但是昨夜我瞧着那些衣衫都是血,如何穿?”
“到时候我的草药卖给苏大夫,就够买我们的衣裳了,还能给阳哥儿找找书院看。早些送去启蒙总是好的。”
“嗯。听你打算。”张氏心中都是欢喜,这个媳妇,对她们是真的好。
“谢书珩那伤,我瞧着这几日很少裂开了。但是在家中也要少走动。”这话看着谢书珩,阳哥儿都把他乱走的事情说了。
怎么就闲不住呢?
谢书珩:“……嗯。”
头一次就像是一个小孩一般,被人训斥,如今好似还被警告了。一时间,这种感觉有些奇妙。
若是母亲说的话,他定是理都不理的。
所以张氏压根都懒得管这个儿子。张氏也觉得儿子冰冷冷的,要不是儿媳,这个家,别说其他了,她和谢书珩母子迟早都散了。
东西收拾好后,姜知云道:“我把东西一同拿出去卖了,母亲你在家中等我就是。”
张氏点头,因着云娘要去郡县买人参和松茸,距离镇上的集市都很远,她不认识路,也不知道人,到时候去了,也是要给云娘拖累的。
谢书珩瞧着她一个人,也不放心。
若是往常他定是不管,但是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地说道:“我和你去。”
姜知云有些奇怪:“不是说好生养伤吗?”
“我们赶马车去,我在你旁边坐着。就像那日回来那样,并无大碍。”
姜知云还打算不同意,谢书珩道:“再者,我去找苏大夫看一下恢复情况,也是好的。”
“……好吧。”这个姜知云倒是没办法反驳,确实是要去瞧瞧。
姜知云上马车,拉缰绳的时候,谢书珩把她的手拽过去:“我教你,你瞧着。”
“等着日后,你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了。”
她本来想着今天琢磨着自己莽,但是如今有这样一个人在也好。等会儿看的差不多,她就自己动手,谢书珩在一旁教也是好的。
姜知云上辈子虽然学很多的东西,但是这自己赶马车,还真不会。
如今赶马车,比起牛车还真是又稳当又快。
二人坐着说了会儿话,而后谢书珩教她,姜知云一边学一边也就到了。
马车就停在了苏大夫的门口,苏大夫看见姜知云满满当当的,还看见了商陆。
“这个是在山上瞧见的,商陆可以用药。想来你也有用,苏大夫要的话,就一起称了。”
若是不要,她就拿去其他地方卖。
“自然是要的。”他含笑,“姜娘子好本事。”
话毕就让她拿着草药去前面称。
而后在姜知云卷进去堂屋之后,苏大夫在外面和谢书珩说话。她听不到说什么,但是可以确定俩人并非在聊伤情之事。
上辈子苏大夫就是谢书珩的人,如今怕也已经是了。
这俩人,什么时候关系如此特别的,姜知云也不知晓。
谢书珩这个人,深不可测。她也没有心思去了解这些事。如今她经商,倒也不会影响谢书珩。
而后关于他的事,姜知云也装什么都不知道。如此方可保命。
等着谢书珩和苏劭叶回来,姜知云已经把草药卖出去了,小厮给她算了一百五十文。那么一大框的东西,卖这点价格也不错了。
姜知云把钱放在兜里,谢书珩进来,站在她身侧:“可好了?”
“嗯,要不我先走。我去郡县,你在这边就好了。”姜知云想着自己还是不耽误谢书珩的计划。
谢书珩一脸莫名:“我陪你一起。”
上次遇到四五个壮汉之后,他觉得日后她千万是不能独自出门的,女子不安全。
也不知道何时,谢书珩甚至做好了准备,日后做什么事都把她放在身边就好了。
姜知云尚且不知晓他的想法。不过他这么坚持也不管了,由着他就是了。
“好吧。”
随后苏大夫让谢书珩进去,交代几句伤药的事情。未曾想姜知云主动避开了。
谢书珩:“……”
苏劭叶笑着道:“你这是与娘子闹别扭了?为何突然之间如此生疏?”
突然?
不是一直都这么生疏的吗?
不过姜知云如今确实是与往日不同。苏劭叶道:“我先前与妻子就是未曾解释,而后小矛盾变成大矛盾。这夫妻之间,还是要多说话才好,问清楚缘由,早解释清楚,方能长远。”
“嗯。”谢书珩点头。
回去马车上,他看向姜知云:“你可是要与我说什么?”
“……”姜知云的心咯噔一声,这不会是试探自己知不知道什么吧……
这么严肃的质问,就好像是在衙门一样让人心惊。
“我与你……说什么?”姜知云试探着道,“我什么都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