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腿子们耷拉着脸,不得不去替少爷把那位“美人儿”带上来。

    玉昭霁和希衡原本没用强大的神识覆盖这座小镇,但经过刚才那件事儿后,玉昭霁心中闪过冷意。

    这里的千金小姐爱俊俏郎君,那么,那些年轻气盛、正值春心萌动的男子呢?

    玉昭霁可很清楚,无论是人族魔族还是妖族,雄性都要比雌性更躁动,也更自我。

    玉昭霁瞬间绽开神识,瞬间覆盖了整座边陲小镇。

    此时,小镇内那些少有的人族修士、魔族之魔,都同时感受到一股恐怖至极的力量。

    他们压根不敢试图去反抗这股神识的探查,乖乖让对方把自己查个底朝天。

    甚至于,他们连躲都不敢。

    因为如果这股神识的主人是来找他们的,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得了。

    与其做无谓的逃跑,惹怒这个人,不如直接等待。

    玉昭霁的神识一经探出,整个小镇的风吹草动、轻声细语全都清晰落在他的耳中,一丝一毫也没能漏下。

    玉昭霁当然也听到了那些公子哥儿的放荡孟浪之语。

    他作为魔,当然性子不会太好,当即,玉昭霁身上的杀意透出来一丝,哪怕他想着这些都是凡人,按捺住了大部分杀意,但也仍然可怖。

    前边玩得正高兴的守山人、后天噬灵树以及王枫全都从游玩状态恢复,诧异地望过去。

    就连街上的凡人们都觉得身子下意识一冷,像是被什么恐怖的野兽盯住。

    直到希衡握住玉昭霁的手,轻声提醒:“他们是凡人,以强犯弱,并不可取。”

    玉昭霁:“若是他们自己找死?”

    希衡回答:“哪怕是魔族的律法,也会分清言语和行动的区别。”

    玉昭霁在希衡面前,并非不讲理的魔。

    他收敛好身上的杀意,但同时也露出一个冰冷至极的微笑:“的确如此,但若是这当中有的人曾经依靠财势,欺男霸女,只是苦于树大根深,无人能收拾呢?”

    希衡:“那自然随你之意。”

    这种人,杀了的确没什么可惜的。

    希衡和玉昭霁刚说完话,好几名富家公子哥儿的狗腿子都冲了过来。

    狗腿子们比公子哥儿难缠多了,他们互相交流眼色,都知道面前的希衡和玉昭霁不凡,恐怕,他们只能联手才能收拾了这个男的,请这位美人儿上去。

    当即,狗腿子们联合在一起。

    他们聚众而来,先是派了一个狗腿子前来和希衡沟通:“这位姑娘,我们少爷盛情有请姑娘前去赏月,我们少爷是黄半城的独子。”

    说着,又看似谦逊地笑了下:“姑娘许是外地人,不知这黄半城的名讳,黄半城就是财力占据半……”

    希衡没有兴致听这些,她看向那群手藏法器的狗腿子,面色无波地明知故问:“这么多人,难道都是你家公子派来的?”

    这狗腿子低头:“这……姑娘天姿国色,如月下嫦娥,这些人自是各家公子派来的,但是,我们黄公子仍然是……”

    希衡再度打断这狗腿子推销黄公子的话:“若我不去?”

    这狗腿子目露凶光:“恐怕由不得姑娘。”

    希衡颔首表示知晓,然而,她察觉到玉昭霁已经没有按捺杀意的兴致了。

    希衡退后半步,干脆利落让玉昭霁自己动手。

    狗腿子见希衡退后半步,还松了口气,以为她是怯场了。

    只要怯,就好。

    千万别是那种啃不动的硬茬儿,那就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狗腿子这时以为希衡和玉昭霁只是家世好一些的入门修士,他们的少爷家财万贯,可有不少符篆法器。

    就这些,就能够辖制这两人了。

    狗腿当即再露凶光,想要上前去拉扯希衡。

    玉昭霁的手随即搭在他的肩上,他唇边笑意更甚:“孤说过了,我们是未婚道侣,你确定要如此行事?”

    对付这样一个小喽啰而已,换在平时,玉昭霁连看都懒得看。

    但此刻,他却因情绪而直接眼中出现黑日,手也搭在那喽啰的肩上。

    这狗腿子现在如果是清醒的,就能知道玉昭霁的自称是孤,而不是我。

    但这狗腿子现在也因为身后有这么多人、这么多法器,而变得不清醒,他恶狠狠道:“未婚道侣又如何?我可警告你,我也是替人办事的,如果不是必要,我也不想杀人见血,识趣的你就让开!”

    这狗腿子好像真是城中一恶霸。

    从他们这群狗腿子出现的刹那,原本热闹的灯会都变得寂静起来。

    之前那些在希衡和玉昭霁周围的商贩和行人们全都躲得远远的。

    甚至走得急的商贩连自己的小摊都没要。

    周遭寂静,更加佐证了这些狗腿子们平时多么恶毒。

    他们是那些公子哥儿的爪牙,也是公子哥儿们寻花的眼睛。

    这狗腿抽出袖内藏的一把匕首,比在玉昭霁脖子上:“识相点就让开,女人什么时候都有,命,可只有一条。”

    远处的守山人、后天噬灵树以及王枫:…………

    他们这时哪儿还有游玩的兴致,全都目瞪口呆望着这里。

    后天噬灵树不可置信地用藤蔓做的“手”搓搓自己的眼睛。

    它震撼道:“我是不是刚才吃肉中毒了,我一棵树,居然去吃肉,中毒是不是很正常啊?”

    王枫也没能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她不知道是先震撼居然有登徒子敢调戏她师尊,还是该震撼这些登徒子居然直接用一柄平平无奇的匕首,抵在那个魔族太子的脖子上。

    王枫艰涩道:“你是神树,怎么会因为普通的肉中毒。”

    后天噬灵树说:“可是,我怎么看到……这些人是不是想欺负你师尊和那个魔啊?”

    他们怎么如此想不开,活着不好吗?

    别说后天噬灵树了,王枫自己都很难接受。

    希衡收王枫为徒时,已是一方剑君,所以,无论她的容色多清绝,修真界也没有人不知死活去调戏她。

    这也是王枫现在心情凌乱的原因。

    守山人倒是没这么多话,它也觉得这个事情比逛灯会有趣多了,瞪大眼睛,看接下来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