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月头发倾洒,遮住半边脸颊,剩下那边脸颊毫无血色,犹如鬼魅。

    他的血溅到地底,变成血色巫妖病原,但是无法再感染别人,只能被大地吞噬。

    乌月剧痛,捂住肩膀,血眸森冷,他大概知道了玉昭霁的想法。

    大约是要千刀万剐、折磨他至死?

    这位魔族太子在记恨他以血锁链穿过希衡的琵琶骨,也在记恨他当初男扮女装,对希衡怀有狼子野心还亲近他。

    乌月笑,笑声牵动伤口,流血更狠:“魔族的妒忌心可真可怕。”

    他一边和玉昭霁战斗,不只用上巫力和混沌火,骨鞭和焚寂魔刀,他们甚至可以拳拳到肉,血沫四溅。

    当然,这几乎能算玉昭霁对乌月单方面的殴打。

    乌月吐着血:“魔族的恨意的确强,可是,你的恨有什么用呢?本王已经做了本王能做的所有事,当初和她的一切过往也的确存在,你就是把本王一刀刀折磨至死,也改变不了这个局面。”

    玉昭霁却半点没有被乌月激怒。

    他再度削下乌月的一块血肉,鲜血直接溅射到玉昭霁脸上,此刻他如玉面修罗。

    那些鲜血本来想要化成血色巫妖病原,又被玉昭霁身上的混沌火莲全部烧灭。

    玉昭霁口吻冷漠,清风淡月一般:“谁说孤折磨你是为了消弭恨意?”

    他含着嗜血的笑,悠然看向乌月,在乌月碎裂的神色中,玉昭霁道:“孤只是想看看,你自诩是巫妖一族的不世英主,你这不世英主又到底能有多强?”

    玉昭霁示意乌月看向外面,外面,巫妖士兵们也在不断被大地吞噬。

    乌月面无表情,他绝不会袒露情感上的弱点给玉昭霁。

    玉昭霁则一点一滴刺激着乌月:“你将巫妖带出了江水,想给他们活路,可你看看,你现在不过是在给他们死路而已。人族不灭,巫妖永存……有这个咒言在,巫妖还是不会死绝,还是会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底,重复之前的命运。”

    “他们之前被关在水底,没有见过外面的繁华,尚且能够忍耐,现在被关入地底,不知是不是更甚几倍的痛苦。”

    玉昭霁微微偏头,面如谪仙,言辞如刀:“你说他们要是知道是你造成的地陷,他们会想什么?”

    乌月切齿:“你到底要说什么。”

    要杀就杀,何必说这么多?

    可乌月反应越大,玉昭霁越知道戳中了乌月的死穴。

    玉昭霁再度割下乌月的一块血肉:“孤只是想让你认清自己,其实巫妖在你心中也不是太过于重要,那么,你当初这么痛快击杀希衡,为的真是巫妖一族吗?”

    乌月瞳孔一缩。

    玉昭霁靠近他耳边,轻声:“是你对她回应你的爱绝望了而已,你总想和孤比较,但其实你自己都不敢承认,你自己早已投降认输。”

    “你为王不够断情,为情又放不下王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围绕着折磨王枫展开,你适合做一个心有毒计的幕僚,却不适合为王,更不适合……”

    剩下的话,玉昭霁声音更轻,只听噗嗤一声,焚寂魔刀果决穿过乌月的肚腹。

    乌月身子一晃,玉昭霁再将焚寂魔刀抽出来,乌月睁大双眼,随即倒下。

    按理,一个枭雄的倒下,会令人百感交集。

    但此刻屋内的人和魔都没有什么感触,玉昭霁自不必提,他对乌月唯有杀意,仅此而已。

    王枫呢?她被乌月折磨了这么久,乌月今日惨死,还不足王枫昔日受他折磨的千分之一,她只会觉得乌月死了,一切都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