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月根据王枫的记忆,也知道王枫是这样跳脱的性格,他便更不怕了。
乌月讲:“有这样一个故事——
鼠和黄蜂结拜为兄弟,邀请一个秀才去做证,秀才不得已去了,只被排在第三位。
朋友问他:“老兄为何甘心居于鼠辈之下?”
秀才回答说:“他们两个一个会钻,一个会刺,我只得让着他们些了。””
乌月讲完这个笑话,希衡的表情果然发生变化,她看着“王枫”微笑,如同雪莲盛开,万千花蕊都没了色彩。
乌月愣愣看着她。
希衡又微笑着说:“这是《笑林广记》里的腐流部,讥讽那些靠阿谀奉承、裙带关系上位的。枫儿,你有言外之意。”
乌月见被希衡猜到了,有些懊恼。
他讲这个故事,当然是因为看昭阳、昭影不顺眼,尤其是那个善于汲汲营营的魔族太子,不就像鼠辈和黄蜂一样会钻营吗?
乌月道:“师尊都知道了。”
希衡则回答:“以后不许再说,那位殿下智珠在握,并不是只有你所看到的这一面,昭阳和昭影奉命行事,你也需要看到他们的长处,怎可在背后随意诋毁他人?”
乌月心中的妒忌越来越多,他真不知道,王枫以前是怎么忍受的?
王枫以前做希衡弟子时,她还有四个师兄师姐,这位剑君在这方面倒是个“多情种”对哪个弟子都这么好。
乌月代入自己想,他可忍受不了,一定会动手杀了那几人,也不知王枫是如何忍的。
乌月带着些气:“他们都好,师尊也更偏向玉……冥魔君,那枫儿呢?”
希衡站定脚步,她凝望“王枫”的脸,轻轻抚上乌月的脸颊:“枫儿在师尊心中,自然最好。”
……
从赤霄城往垚城这一路,美好得不像话,但又让乌月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
自从乌月假扮王枫以来,希衡总是对他多有照料,细心温柔,无微不至。
有时乌月会有种感觉,哪怕自己要天上的星星、水里的月亮,这位华湛剑君也会给他寻来。乌月自出生起,便无人对他这么好过,也从未遇到过希衡这样类型的人。
明明,王枫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也给她带不来什么好处,带来的唯有无尽的麻烦,她也如此毫不保留待她好。
若是这样的感情,真是给他的,那该……
乌月不敢多想,连忙止住自己的心。
他趁着这一路,和希衡多加接触,可乌月却渐渐发现了隐秘的不对劲。
希衡——华湛剑君的确仍然对他极好。
他对希衡说任何一件小事时,哪怕翻来覆去、絮絮叨叨的说一件小事,希衡也会不厌其烦地认真细听;
她的时间很宝贵,但她并不介意浪费在他身上。
他给希衡讲一些奇怪的冷笑话时,希衡也会配合他笑,不在意这些笑话有多么老土。
也许是乌月在平江堰的水里待得太久,他没有时间去看一些新鲜的东西,他对艺术方面的审美赏析还停留在以前的时候,他总喜欢一些老土、过时的笑话。
比如《笑林广记》的笑话。
他把《笑林广记》翻来覆去看,翻来覆去讲。
每次乌月讲时,乌月的巫妖下属都不怎么会笑,但是这位剑君会配合他笑。
乌月给希衡讲了一个又一个《笑林广记》里的笑话,起初,他是想看有没有一个笑话能让这位剑君真心实意笑出来,而不是故意配合他笑。
可讲到最后,乌月好似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他不在乎那些老土的笑话能不能使人笑起来,而是想看她更多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