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喉头滚动,压抑着眉眼里的血色:“能有什么危险?你知道这住所周围为什么这么开阔吗?因为方便射箭,方便突击。”
“这是三族联盟发下来的指令,你知道吗?从你第一次踏入这周围时,就少说有百支箭头对准了你的死穴,要不是我在那里,你早就被认为是和巫妖里应外合的奸细射杀了。”
“王七,我知道你恨我,但你恨我的方式如果这么低级,那你就去死吧,我还要留着命杀巫妖。”
王三放开王七,王七躺在地上。
那天晚上,爹娘遇险时,王三在外面喝酒。
喝酒其实没什么,他发了束脩,放松放松是人之常情,尤其是爹娘常说饮酒伤身,在家里拘着他不让他喝。
可王三从来没想过,就是因为他在喝酒,导致后面巫妖突袭时,他没能赶回去,爹死了,娘死了。
唯一活下来的王七被吓得很多天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在乱世之中,王三的一点点小错就被无限放大,成了永远也弥合不了的过错,深深横亘在他的心里。
只有巫妖死,才能消除他心中的痛。
王三不说话了,王七也只是哭,最终被面无表情、仿若一具游魂的王三的带回去。
王三:“我最后说一句,你要是想找死,直接告诉我,我亲手杀了你,你不要送上门给巫妖吃,让巫妖凭白多了几分杀人吃人的力气。”
他的话语冷冰冰,满是刻薄,提溜着王七离开。
希衡和玉昭霁目送他们离去,希衡忽然说:“你觉不觉得,王三的行为有些像一个人?”
玉昭霁回应:“巫王。”
玉昭霁一听希衡的话就明白了,她在想那位疯狂的、带着血意的巫王。
希衡说:“是,王三的话刻薄、冰冷,每一句话都带着刺,他下手打他弟弟的巴掌并没太多留情,可是,他却是为他的弟弟好。”
“我有时在想,判断一个人的本质,不应该看他的色相、皮囊、话语,甚至不应该看他做的事本身,而应该看他做的事到底导致了什么。”
希衡:“王三打了王七,这个事看似是坏,但导向的结果是王七不敢再踏入这些危险、不该来的地方,而巫王……”
希衡眼前浮现那张带着血和疯狂的脸,“他”好像身处在一个山的巅峰,四周都是悬崖。
“他”觉得没人能救得了他,所以想好了自毁,浑身都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悲伤气息。
希衡的心脏处沉甸甸的难受,她说:“巫王每一句话都是挑衅,每一个动作都是在打斗,似乎想要置人于死地,但是,最后的导向结果是,我们知道了巫妖的皮囊有另外的用处,巫王的皮囊还要更上一层楼。”
微风从远处送来,吹得人衣袖生波。
希衡沐浴在微风之中,眼神沉静:“巫王还告诉了我们,为什么巫族能使用人王伏羲弓。他在疯狂,但是却在给我们信息。”
玉昭霁很认同希衡的分析。
他说:“如果说这是因为巫王不智,那么,巫王就不会屡屡做出这么多正确的决策,在逆天中顺天,在乱世中归拢巫妖的一切行为,变商为政,用强权管束无智的巫妖。”
这样的巫王,是不会给出那么多信息的。
除非那些信息是假的。
但很可惜,那些信息是真的,惊春魔君会将他研究巫妖的一切信息都汇报给玉昭霁。
从青影城回来的路上,玉昭霁抽空看了惊春魔君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