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枫一点儿面子也没给他们:“你们无法接受师尊将你们逐出师门,可在我看来,却认为师尊将你们逐出师门得晚了些。师尊仁善,看着你们长大,总认为你们会改、会有进益,她如同站在父母的角度看待你们,怎么看怎么好,我却将你们看得清清楚楚。”
王枫,冰灵根剑修,在平江堰主刑名。
修真界的人说,王枫是最像华湛剑君希衡的徒弟,但是,比起其师光风霁月、如冰似雪,王枫更如冬日的烈火。
温雨勉等人被王枫如此叱责,还想反驳:“师妹,你……”
“别叫我师妹。”王枫抬手。
她一心敬爱希衡,没有希衡,就没有王枫。她是给了她再生之恩、再造之恩的人,希衡的道和追求也如日月恒昌,永远指引着王枫前进。
她看着希衡,就有无限的动力。
王枫冷漠:“你们已经被请出师门,何谈称我为师妹?”
“你们有在这里假惺惺、作无用功的功夫,不如快些去云渺峰占个好位置,说不定还能混个亲传弟子的名头。”
她每一句话,都像在往温雨勉等人的心上插刀,温雨勉忍不住:“师……王枫,我好歹带过你。”
王枫和他对视:“救我者师尊,教我者师尊,养我者师尊,你曾带过我,给我煮白粥吃,可我更看清了你们。那时,你们当我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都在我耳旁说了什么,你们忘了吗?”
温雨勉忘了,他的确不知道。
王枫讽刺道:“你们当我是个孩子,当云渺峰宜云真君拿小恩小惠收买你们,给你们送一些夏日的冰、冬日的暖时,你们便感激涕零,你们经常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说的内容则是师尊如何不好。”
“温雨勉,你最爱说的一句是:师尊的确如此,可,到底是我们师尊,我是大师兄,我自会多照看你们,弥补师尊的不足。”
“白馨儿,你常常会说,可师尊就是不如宜云真君,我们私下说说都不行了吗?”
“江离厌,你则最爱说师尊虚伪,宜云自在洒脱。至于死去的萧瑜风,他每次都是笑,轻慢的笑。”
王枫慢慢扫过几人微变的脸,唇边漫出讥讽的笑意:“怎么?不敢相信吗?你们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一个新入门的弟子面前堂而皇之说授业恩师的不好吗?这就是你们做下的、说下的,之后我去了平江堰,反而快活不必再和你们打交道。”
……
王枫一席话,说得温雨勉等人面红耳赤,几乎羞惭得无立锥之地。
原来,以前他们这么放肆,仗着师尊不太回凌剑峰,仗着她的仁慈,在背后这般编排她。
原来,他们那时自以为高谈阔论地点评师尊,落在别人眼里,早将他们看作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且厚颜无耻的小人。
最后,王枫进入凌剑峰,将他们的衣物细软都收拾好,递给他们:“拿着东西,走吧。”
白馨儿想说些什么,王枫道:“再不走,就拔剑!”
都是剑修,以剑定胜负,未有什么不可。
她的佩剑青虹出鞘,凛然对着他们几人,与温雨勉等人不同,王枫镇守平江堰,她的剑真正斩过江河,剑气霸道。
温雨勉等人无奈,只得走了。
之后,他们便雷打不动跪在凌剑峰底,等着希衡什么时候回来。
王枫虽厌恶极了他们,但他们仍是玄清宗弟子,跪在峰底,她也没法说什么,只能当他们是空气。
……
凌剑峰底,江离厌的心已经在痛苦中渐渐麻木,他觉得这样的跪是毫无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