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霁也趁机问希衡,萧瑜风在她心中究竟是何位置?

    一个萧瑜风,就让玉昭霁耿耿于怀至此。

    玉昭霁看不上萧瑜风,却厌恶他曾是希衡的徒弟,若希衡不杀萧瑜风,其实玉昭霁也为他准备了许多死法。

    他杀一个对希衡意图不轨的孽徒,甚至都不用担心希衡和他反目。

    希衡喝下一杯冷酒,萧瑜风的位置么?徒弟。

    只是这个徒弟心境不稳,希衡对他难免多关注几分,萧瑜风曾经也的确很乖。

    他曾在杏花树下酿酒,“师尊酒量不佳,但弟子酿的这些酒都不醉人,等将来挖出来,必定醇香无比。”

    他也曾给希衡送自己亲手编造的蚂蚱、花朵,也曾在希衡除邪时“不自量力”挡在她身前。

    师尊如父母,这让希衡如何不看重萧瑜风?

    她说起这些曾经,玉昭霁表面神色不变,却几乎要将酒杯捏碎,他周身魔压阴沉,极力调整心绪才不让自己显得冷酷无情。

    玉昭霁丝毫不为这种师徒情感动。

    他只觉妒忌、碍眼。

    “你酒量不佳?”玉昭霁半点不提萧瑜风三字,“酒量不佳也能偶饮烈酒,次次不醉也没什么意思。”

    玉昭霁从不亲手酿酒,他日理万机,的确没什么时间。

    玉昭霁也不愿意让自己和萧瑜风那个蠢货比,萧瑜风酿了酒,他便不想自己也酿酒。

    “我有许多酿酒师,酒魔就在般若魔界,今日我们喝的酒就是酒魔所酿仙芙醉。”言下之意,就是说酒魔的酒比自酿的好。

    “哪日,我唤酒魔来,给你引见。”

    “好。”希衡回答。

    玉昭霁又想到萧瑜风给希衡编蚂蚱的事,他也从不做这种事……玉昭霁更觉碍眼。

    “草编蚂蚱,你并不需要,他不过是在做无谓的事而已,你需要的是忙时的休息、闲时的论道、精进时的切磋比试。”

    他才是最适合她的人。

    玉昭霁三言两语,好似就要否定萧瑜风过去的一切。

    可他观希衡的表情,希衡并不因为酒杯中美酒来自酒魔、画舫琴堂高山雅致就认为这比便宜的草蚂蚱、草玫瑰要好。

    金玉财帛、权势地位都不能动摇她的心。

    玉昭霁有些微挫败,但他早知希衡是这样的人,早做好了攻坚的准备。

    玉昭霁很快调整好情绪,快得让人无法发现他在那刻心念电转的是什么。

    两人今日敞开心扉、畅聊过去,佐以美酒,江风天水微微拂来,冰帘玉珠依依而动。

    希衡坐在玉昭霁对面,忽而感觉对面的玉昭霁变成了两个,两个又变成四个。

    他谪仙般孤冷峻寒的面目在酒精作用下,变得有些绮丽、炫目。

    希衡握紧酒杯,掌心变得有些绵软。

    她微微蹙眉,这是醉?希衡的确酒量不佳,但不至于喝这么点儿就醉。

    她敛眸想动用灵力逼出酒精,在用灵力的刹那,欲界之欲夹杂着酒魔之酒,催逼出一股极大的欲力,希衡并不敢染上这么重的欲,立刻收了灵力。

    玉昭霁见她握紧手,眼尾有些泛红,心知肚明:“你醉了。”

    希衡抬眸,平复心绪,醉酒时最先涣散的是意志力,必须平静才能抵挡酒精。

    玉昭霁见她强撑,起身离席,朝她走来:“你不必如此强撑,酒液本就能催欲,欲者,越抵抗反而越昌盛。”

    “你来到魔族欲界,必须少用灵力,食用五谷杂粮,做一切凡人会做的事情。”这也是欲界存在的基础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