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把她关至逍遥王的私牢中,既是卖了逍遥王一个好,哪怕她真的死了,也可以把这事推到逍遥王身上。”
罗参军说着,完全把希衡当做货物看。他想卖逍遥王的好,又想得到玉昭霁的好,两头通吃。
罗参军这样的人,打打杀杀的日子过惯了,尚且不拿女人当人,何况是前朝鱼人公主?
希衡看向他,没选择自己动手。
罗参军一愣,这位一直沉默、几乎毫无存在感的鱼人公主为何敢那样看他?而且,眼神冰冷,毫无怯意。
罗参军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一抹幽幽凉辉中的水剑。
他暗道自己看错了时,身上猛地一阵剧痛。
玉昭霁将手从他肩膀上移开,优雅地掸了掸衣袍,罗参军身上一个伤口也没有,却血流如注,不可置信地倒下去。
“将……”
玉昭霁道:“罗参军突发恶疾,当场病死,真是令人心痛。”
希衡没对他凶残的杀人行为做出一点置评。
罗参军必须死。
其一,他图谋将希衡送给逍遥王,触了玉昭霁的逆鳞。其二,他居然想同时讨好逍遥王和玉昭霁,哪怕他不是修士,玉昭霁也必须以雷霆手段杀了他,让暗处的修士们看看,想要两头通吃的下场。
其三,就是玉昭霁和希衡朝修士们表明,他们并不是反目成仇关系。
罗参军逐利,本来无大错,奈何他实在够蠢够毒,才招致今日之祸。
希衡这时抬眸,看向后花园中一个隐蔽的方向。
萧瑜风坐在暖阁内,看着花园中的动静。
萧瑜风少年时金阳谷生变,颠沛流离,仓惶出逃,遇到希衡后才过上安稳的生活。
这也导致萧瑜风无论如今衣饰多么华贵,手握的法宝多么多,他每到一个地方,目光都永远追随着希衡。
萧瑜风亲眼见到玉昭霁杀了罗参军,罗参军的死没什么要紧。
一个鬼墟幻市的兵卒而已,哪怕萧瑜风要对玉昭霁发难,他也不会用罗参军的死做文章,没意义。
让他耿耿于怀的是,师尊希衡,亲眼见到玉昭霁杀人而不予以制止。
萧瑜风手中的茶杯碎裂,热烫的茶水顺着手心滚落,他却好像无知无觉。
萧瑜风眼中一时浮现希衡以前对人命的看重,一时又现出她此刻对玉昭霁的纵容。
玉昭霁似乎很了解她,能够精准把控到她的心理,知道什么时候在她眼前杀人,不会引来反感。
顾语担心萧瑜风被发现,走上前去,将窗户关上。
淡绿的窗纱纸和花园的青松翠柏十分相容,关上窗户后,萧瑜风才将手里碎裂的茶杯放在几案上。
希衡也收回目光。
玉昭霁笑了笑,就像没见到暖阁中的蓄意打量一般。
他揽过希衡,一手挑起希衡手腕上的镣铐:“走了,我的公主。”
“你这样,容易引起我的误会。”玉昭霁紧了紧精铁护腕,冷硬的军靴踩在石头地面,他身上混合着一股雅致华贵、却漠视人命的奇异感觉。
希衡清楚,玉昭霁那句容易引起他的误会,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说给其余修士听的。
也就在玉昭霁挑起希衡手腕上镣铐的瞬间,啪嗒一声,希衡手腕的镣铐被触动了一个小机关。
任何一个目力好的修士都能看到,希衡手腕上的镣铐根本没有限制她的行动,只要她想,随时能自己解开镣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