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语故意低下头:“玉昭霁每日清晨都会要手下士兵送水,有时半夜也会接连要水。”

    “其实这在属下看来,玉昭霁这只是掩人耳目布的迷魂计。他要水,清洗干净华湛剑君身上的痕迹,别人就不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他也能最大程度保护自己的秘密。”

    “胡言乱语!”

    玉昭霁根本不是什么掩人耳目,他对师尊抱有卑劣的欲望。

    萧瑜风早看出来了。

    萧瑜风再也听不下去顾语的话,他心脏猛地抽疼,是无论做多少心理准备,在听见这些话时都会疼到无法呼吸的程度。

    他将手搭在角楼的墙上,大口呼吸,忍着汗水淋漓。

    顾语心知肚明,却故意装作大惊失色的模样:“少主,您怎么了?”

    “……去,让玉昭霁也就是玉将军一行人安顿好后,进入王府,尤其是要带上鱼人公主。”萧瑜风道,“同时,封锁外城,不许任何一个人逃出去。”

    顾语听他的安排,居然有种要和玉昭霁抢人的冲动,更明白萧瑜风有多痴狂。

    但顾语顾不上这些了,在这个幻市中,哪怕惹上玉昭霁又如何?

    鬼墟幻市不知为何一直压制玉昭霁和华湛剑君。

    而萧瑜风,已经是逍遥王。

    这个赌局的起点根本不一样,就像是人生那样,每个人的人生起点都不同,萧瑜风是这场赌局中的占优者。

    顾语故意犹豫:“可是少主,您说过不想多竖敌……”

    萧瑜风冷冷回答:“我想了想,鬼墟幻市或许不会甘愿我们各找各的宝物,最终我们的结果还是汇聚在一起,以命相赌,以杀破局。”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趁玉昭霁未恢复所有实力时,先一步将他斩杀呢?”

    他说得仿佛合情合理。

    但顾语哪里不知,他字字句句不提华湛剑君,其实每句话、每个借口都是为她而找。

    无论是从恨的角度,还是爱的角度,希衡都成了萧瑜风心中那根扎得最深的刺,灌脓流血,也消失不了。

    萧瑜风两手撑上城墙:“今夜,为玉将军准备接风晚宴。”

    “鱼人公主也要出席。”

    ……

    逍遥王下令,玉昭霁和希衡全部留在逍遥城。

    逍遥王的府兵交戟拦住玉昭霁:“还请将军脱下面具。”

    玉昭霁的士兵本有怨言,府兵则道:“近来不太平,王爷也是为了自身安危着想,若有贼子借面具冒充将军你,可怎么是好?”

    玉昭霁喉间逸出一丝笑,并不在意地取下面具,露出那张半是谪仙、半是恶鬼的脸。

    他丝毫不在乎自己这张毁容的脸,随手将面具扔给府兵。

    府兵们没有心理准备,下意识去接,便被那沉沉的面具往下压,这样小小的面具,倒是如同一块巨石般沉重。

    府兵费力搬动面具,终究没有那样的力气,面具掉下,砸在他的脚上。

    鞋面上立即浸出鲜血。

    玉昭霁压根不在意这些,将马鞭交给亲兵,便朝希衡的囚笼而去。

    他眉眼一冷下来,森寒如冰焰,像是可怖的将军想起来折辱他的囚犯。

    戴着军用黑手套的双手扯下囚笼上的披风,再轻轻滑入、扣住女子的肌肤。

    里面的鱼人公主冷漠地望他一眼。

    玉昭霁森冷一笑,仿佛要将所有被鱼人欺辱的戾气都发泄在亡国公主身上。

    玉昭霁直接带走希衡,至于他背后的亲兵、府兵,谁会和一个掌握了刀的将军找不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