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吴美玉起来做饭,做好饭后,她才喊单芳菲起床吃饭。单芳菲洗漱完毕,正准备吃饭,只听门外有人进来了,原来是白新银推着电动车回来了。
以往,白新银下班后很少这么早回家。单芳菲见到白新银,也懒得理他,她走进厨房去端饭。
“芳菲回来了!”白新银对单芳菲先打起了招呼。
“嗯。”单芳菲冷淡地回应了一句,端着饭进了厅。
“你吃饭吗?不知道你来,没给你盛饭。”吴美玉也端着一碗米粥走了出来,她对白新银说。
“我还没吃!这一换班,我就赶紧回来了。”白新银笑着说。
“我给你盛饭去!”吴美玉说,她放下碗,又去了厨房。
白新银把车停到院子里跟着吴美玉进了厨房,他小声地对吴美玉说:“芳菲是怎么了?怎么对我爱理不理的?”
“她就那个样儿!你管她呢,谁又没人惹她。”吴美玉把盛好的饭交到白新银的手里说。
白新银端过饭碗又把饭碗还给吴美玉,说:“哦,我差点忘记了!我买的包子和辣汤还在车子上。”
白新银快步走出厨房,走到他刚停的电动车跟前,从电动车的车把上取过盛包子和辣汤的塑料袋,直接进了厅,他把塑料袋放在坐在茶几前,笑呵呵地对单芳菲的房间方向喊道:“芳菲啊,我刚买的包子,牛肉馅的,还有辣汤,你趁热快吃。”
“哦,知道了!”单芳菲回答道。
白新银不紧不慢地打开塑料袋,取出辣汤和包子。
“芳菲快来吃饭,吃完该忙什么就忙什么,你在屋子里捣鼓什么?”吴美玉对单芳菲唠叨道。
“来了!”单芳菲回答道,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三个人在茶几旁坐下,白新银拿了一个肉包子递给单芳菲说:“芳菲,你尝尝,这家包子可好吃了。”
单芳菲接过白新银递过来的包子,咬了一口,包子里的油顺着她咬的包子开口处流了出来,她看了看里面的肉馅的,把手里剩下的包子全部塞进嘴里。
白新银又拿起一个包子递给吴美玉,说:“美玉,你也尝尝,好吃得很!”
吴美玉接过包子,放在自己跟前的茶几上说:“这碗都盛粥了,辣汤怎么盛?”
“先放大碗里,谁喝谁倒吧!”白新银说完,他小跑去厨房拿来了一个大碗,他用筷子在盛汤的塑料袋上戳破一个洞,用手一挤,辣汤便顺着那个洞流到大碗里。辣汤里放了很多胡椒面又勾了芡,看起来灰乎乎的、黏糊糊的,辣汤里还有鸡蛋花、面筋、鳝鱼、鸡丝。
单芳菲吃了一个肉包子,又吃了一个煎饼卷鸡蛋炒辣椒,喝完一碗粥,对白新银和吴美玉说:“我吃饱了。”
单芳菲正要起身离开时,白新银站了起来,拿起盛辣汤的大碗,向单芳菲的空碗里倒了大半碗辣汤,他边倒边说:“芳菲,你再喝点辣汤,这家辣汤够味,好喝得很!”
单芳菲推辞道:“我吃饱了,你们喝吧!”
白新银继续劝道:“你尝尝,多喝两口又能怎么样?”
单芳菲无奈,只好坐下继续喝辣汤。辣汤用鸡汤熬制的,有很浓的姜味和胡椒味,辣乎乎的,单芳菲喝了几口,只觉得浑身发热,她实在吃不下了,便拿起筷子在辣汤里捞了捞,把里面的鸡肉和鳝鱼丝吃完,只剩下清汤了,她才把碗放下了。
单芳菲站了起来,离开茶几,回自己房间里。
单芳菲的手机响了一声,她看了看手机,看见单庆给她回信息了,他要给她打电话。单芳菲离开了房间,经过厅时,她看了吴美玉和白新银一眼,走出了家门。
白新银回家后,他的眼睛始终不离单芳菲和吴美玉二人,他见单芳菲出了门,他也不吃饭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了,狠劲吸了几口,缓缓地吐出烟圈,茶几上空立刻被烟雾缭绕。
“芳菲来家是不是有事?”白新银皱着眉头问吴美玉。
“是我给她打电话了,她知道我回家,来看看我。”吴美玉说,她端着碗喝着粥,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哦!这样啊!她刚才怎么出去了?”白新银眯缝着双眼,向门口的方向看了看说,他狠劲吸了几口烟,鼻子和嘴巴里都冒出吐出烟,“你昨天说单庆要你和我离婚给他带孩子?”
吴美玉放下碗,一声不吭地看着白新银,白新银躲开她的目光,看着茶几上的饭菜,意味深长地说:“时间真快啊!”
白新银继续吸烟,他不再说话,烟很快吸完了,他站了起来,走到门旁,身体倚靠在门框上。吴美玉也吃饱了,她站起来开始收拾茶几上的碗筷。
“我们离婚吧!”当吴美玉端着碗筷走到门口时,白新银突然说。吴美玉的手抖了一下,几根筷子掉到了地上,她震惊地看着白新银。
“我不让你为难。”白新银望着吴美玉,面无表情地说。
“新银!”吴美玉喊了白新银一句,眼泪一下子下来了。
“咱们夫妻一场,现在孩子也成家立业了,我也没什么用了。单庆嫌弃我,芳菲也烦我,这些我都知道,单庆是公家的人,芳菲也找到了好婆家,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我是蹲过大狱的劳改犯,别再给你们丢人了,咱们好聚好散吧!”白新银说,他可能也被自己的话感动了,开始流泪了。
吴美玉把碗筷放回茶几,跑到白新银跟前,歇斯底里地哭喊道:“他说离就离啊,他是老几?我偏就不离!”
“不离,他就不认你了啊!别因为我,让你们母子生矛盾!离就离吧!欠的债我还,你不用管了。”白新银说,他走到房间,开始从柜子里掏出自己的衣服。
“你干什么?”吴美玉跟着白新银走进房间,一把夺下白新银手里的衣服,激动地说。
“你看哪天办手续?”白新银说。
“我说过了,不离,就不离!”吴美玉边喊边把白新银收拾好的衣服全部抱了起来,又塞回柜子里。
白新银坐在床上,吴美玉站在一旁,两个人都在呜咽着。
“你们怎么都哭了?”单芳菲从外面进来,看到了这一幕,问道。
“你和你哥说,这婚不离了!孩子他让带就带,不让带随便他!”吴美玉用手拭干眼泪说。
白新银在一旁也擦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
“你让我怎么说?”单芳菲低声说,她刚和单庆打完电话,单庆态度坚决,不仅要吴美玉离婚,还要看到离婚证。
“你怎么不能说?是不是你不想说?”吴美玉反问道。
“我刚和我哥打电话了,他说了,必须离婚,他要看到离婚证。”单芳菲一字一顿地说。
听到单芳菲的话,吴美玉一下子坐到了床上,她大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他这是在治我啊?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生了他这么个孽障来折磨我……”
这时,门外有人在喊:“美玉在家吗?”
三人听到是吴母的声音,吴美玉带着哭腔对单芳菲说:“芳菲,你去看看!”
单芳菲慌忙走出了屋子,白新银也跟着走出去迎接。
吴母和吴父老两口走了进来,吴美玉擦着眼泪,走到厅,吴母看到吴美玉眼睛红红的,心里清楚她是为了什么事儿哭的。
吴美玉昨天去了娘家两次,吴母放心不下,一早吃过饭,喂过了鸡鸭和羊赶紧过来看看情况。
“爸,妈,你们吃过饭了吗?”吴美玉问。
“吃过了,你们也吃了吧?”吴母扫了一眼茶几上的剩菜残羹说。
“大爷,大娘,你们别站着了,快坐吧!”白新银用手抹了几把沙发上的尘土说。
除了单芳菲,几个人都落座了。
“芳菲,你怎么不坐啊?”吴母问。
“我不累,你们坐吧!”单芳菲站在吴美玉旁边说。
“芳菲,你给你哥打电话了吗?劝他了吗?”吴母问。
“打过了,他还是说不离不让带孩子。”单芳菲她看了一眼吴美玉平静地说。
“噢!”吴母看了看吴美玉问,“美玉,你是为这个哭的吧?”
“妈,你说我怎么办?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儿子,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吴美玉说着又要哭起来。
“唉……”吴母长叹了一口气说,“为这个事,我和你爸琢磨了一夜,我也是一夜没合眼。”
吴母温和地对单芳菲说:“芳菲啊,我擦汗的小毛巾落家里的桌子上了,你去帮我拿一下吧!这是家门钥匙。”说着,吴母将钥匙递给单芳菲。
单芳菲接过钥匙,小声回答道:“好!”
单芳菲拿着钥匙走了,吴母用眼神示意吴父去门口看看,吴父去门口看了看,回来小声对其他人说:“芳菲走了,她走远了。”
吴母这才放下心来,开口说话了。
……
过了几天,白新银和吴美玉去县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离婚的当天,白新银收拾行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