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色气息,从白玉扇骨细小的缝隙中流出来,随后落在花朵之上,整个花瞬间枯萎,如同被烈火将所有的水分给烤干,颜色瞬间流失,剩下灰色的花骨朵被风一吹,就变成粉末消散。
这是韩士贞最爱的一束花。
可是他心里却不敢有着半点怨气,因为他知道韩易一个念头,自己可能就会和这朵花一样的下场!
从扇子上流出的东西是西域奇毒,天下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接触就会融化或者如同这朵花一样。唯有玉石是它的容器,而且这东西是韩易独有,谁也搞不到这种奇毒。
韩易不等韩士贞开口,自己径直走入房间,在主人为止坐下,韩士贞站在桌子前面,身上那种纤尘不染的气息消失,而是唯唯诺诺。
“宁谢世和萧于烟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在翰林院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我们韩家就出了你这么一个才子,说实话,你的表现不尽人意!”
韩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扇子不断摇摆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朝着自己这边抛来。
韩易修为已经达到宗师境界,而且师傅乃是西域地魔,似乎在江湖上很有名气,但是韩士贞不是江湖中人,具体是怎么样的,他也分不清楚。
只是自己这个堂兄的手段却是异于常人,受到西域的影响非常大。
所以韩士贞也不清楚韩易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他卑微地说道:“是我错了,还请堂哥责怪!”
“不,我们韩家人不会错。”
“你能写信给我,就代表你做得对!”
“你是我的堂弟,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被羞辱,这宁谢世我会帮你杀了他,也不需要你如何回报我,只需要自己等待好消息就可以了!”
韩士贞大喜,赶忙鞠躬对自己的堂哥表示感谢。
“大婚之日,就是宁谢亡毙之时!”
韩易说出这几个字,整个房间里都阴冷几分。
韩士贞冷汗直冒,后背已经完全被湿透,自己虽然也对宁谢世产生杀意,却是和此人不同,如此清晰的杀意甚至带着一些兴奋,这是自己第一次感受过,这感觉就像是从炎炎酷暑一下子掉进冰库一般。
韩士贞不是一个练武之人,仅仅是承受这股杀气,就已经让他非常难受,好在韩易及时收敛,才避免他被杀气所伤。
在临行前,韩易走到门口又突然回头,开口问道:“我且问你一句,若是我出手,将萧于烟一起杀死,你会如何抉择?”
“如果你阻止的话,我可以放过她一马!”
韩士贞知道自己的堂哥杀心很重,若是自己开口请求,反倒可能让萧于烟遇到危险,若是自己顺着韩易的意思,或许能换回她一条命。
虽然萧于烟狠狠地伤害了他,可是她毕竟是自己内心爱慕的人,也是自己的师妹,看到她死在韩易手里多少于心不忍。
他整理一下情绪,开口说道:“但凭堂哥处置!”
“好!”
……
短短几天。
宁谢世大婚的事情已经传遍九州。
上一次众人听到宁王府的消息还是三个多月前,宁王府那一个致命的灾难。
谁能想到再次听到消息却是镇国公唯一的留下的孙子大婚,这算是一个好事,毕竟宁家就他这么一根独苗,开枝散叶的任务就得交到他的身上。
“好啊,听闻十二爷身体欠佳,所以一直未曾和世人见面,如今镇国公身死,宁家后继无人,关键时刻他站了出来,如今三个月过去,他的身体状况居然能娶妻了,可喜可贺啊!”
武当山。
武当山上有一个张真人,此人年余百岁,鹤发童颜,一手太极拳打败天下大多数对手,一甲子前曾经在江湖荡魔,那些为非作歹的武林人士各个闻之变色。
恰好也正是那个时候,大离军队迅速攻陷九州,宁家铁骑踏破山河,二人都是对自己所在的领域造成降维打击,彼此也开始听闻对方的名字,成为有些年龄差距在的好友。
之后张三丰前往武当山,潜心研究太极拳。
传武当七侠,然后徒孙无数!
武当山迅速成为天下间赫赫有名的门派,可是谁也不知道张真人和宁家之间还有这么一段缘分。
张三丰意外听闻宁谢世的大婚,当即找来自己的徒弟殷梨亭,让其戴上一些礼物,前去给宁谢世贺喜。
殷梨亭甚是诧异,他没想到这么多年没下山的师傅居然对宁家如此在意,还让自己前去参加,他想问其中原因,却是被张三丰训斥道:“当初宁镇国身死,你不曾和我说一声,让我去参加葬礼,如今他的孙子大婚你还问来问去,怎么?为师就不能有朋友吗?”
张三丰一阵笑骂,倒也不在意自己徒弟的失礼。
“另外,你到时候观察一下这个宁谢世,若是人品配得上宁家人这个身份,以后能帮他的时候尽量出手帮他!”
“是!”
……
不只是武当。
少林,青城。华山,衡山,峨眉派、丐帮……
还有各大家族只要受过宁家恩惠的人,也纷纷要么让人要么自己前往京城,共同参加这宁王府的大宴!
这一路上,甚至遇到不少好友。
众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而到了京城外面;这些江湖和武林人士们却停下脚步,所有人都惊呆了。
此时正值大灾爆发的时节,一部分百姓奔走数百里,来到京城以求一条活路,而京城显然是容纳不下这么多人,这些人都被安置在京城外面,各个狼狈不堪,衣不遮体,吃了上顿没下顿,甚至为了担心影响京城形象,这些人连被在路边乞讨都不允许,只能吃可怜的粥。
这种情况每年都有,众人已经习以为常。
可是此时在京城城墙脚下,却是一道巨大的红布吸引了所有行人和逃荒者的目光。
红布下。
十个发放点。
别人是穷汤刮痧的粥,而这里却是肉汤加白面馒头。
城墙之上还有人挥洒穿着红绳的铜板。
他一边扔一边大声喊道:
“宁王府少爷大婚,普天同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