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公公,我父亲现在病重,只是才醒转过来而已,可否再等两日,等我父亲能够走动了再。”
司徒宇微微皱起眉头,话还没说完,就被吕德全给打断了。
“放肆!司徒大人,您可是要违抗旨意不成?”
还真别说,吕德全常年跟在圣上的身边,现下的狐假虎威简直就是学了个十成十的。
那气魄,那态度,说是假的,没人会信。
司徒宇沉默半晌,只得同意下来。
违抗圣旨的罪名,他可担待不起,哪怕只是口谕密令。
司徒宇叫来府中的下人抬着担架,小心翼翼的把丞相放到了担架上,然后又亲自给丞相大人紧了紧被褥,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我不知父亲是见着了什么,或者是听信了什么谣言,但是您要知道,丞相府这么多年来,也是因为有我操持着,才有了今日,父亲不要因为其他事情,让我们的父子情被离间了才是。”
丞相原本一直都在闭目养神,现下听到司徒宇所说的,哪怕没有睁开双眼,也微微皱了皱眉头。
然后在临出府之际,才睁开眼说道,“放,放心。”说完,还安慰似得拍了拍司徒宇的手臂。
这让司徒宇放下心来,站在门口望着丞相大人与吕德全远去的背影,久久的站着。
吕德全带着丞相大人入了宫之后,把他安排在了御书房的侧室。
圣上下了朝,立马又让成太医过来给丞相政治。
扎针配合着喝药,还有可能是换了一个环境,见不着让自己心烦意乱的人之后,到了下午,居然就可以正常说话了。
“微臣,见过圣上,圣上万安。”
丞相大人还躺在床上,正要下来,被圣上给一把拦住。
“爱卿,朕知道你对朕是忠心耿耿的,现下你还在病中,这些繁琐礼节先免了吧。”
“多谢圣上。”丞相大人又躺了回去。
他知道,只有自己先把身体弄好,才有力气为国效果,为圣上解忧。
“爱卿,朕知道你是为何弄成的这幅模样。”说起正事儿来,圣上的语气中带了些责备,“这都怪梁风眠,自作主张!把司徒宇和盐矿的事情告诉了你!”
“不!”丞相赶紧替梁风眠辩解,“咳咳!圣上!微臣,还要多谢梁大人,如果不是他,微臣不知道自己还要被蒙在这鼓中多久。”他凄凉的笑了笑。
丞相府自他上任以来,府中大概是个什么情况他也是知晓的,等到夫人嫁进来之后,生了司徒宇,日子更是艰难。
为了府中开销,他夫人不得不把自己的嫁妆拿出来贴补。
等到司徒宇一点点的长大,出去游历了一趟,突然间像是开了窍一样,说是特别会做生意。
他在官场之中,对于商贾自然是不屑的。
说过几次,可是府中如果再不进银钱,怕是连下人最基本的月钱都发不出来了,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对于司徒宇也就一个要求,可以挣钱,但是心思,还是要在官场之上,为民为国,才是正当要紧的事情。
好在他后面当上了太府寺丞,也算是不磨灭他这么多年的教导。
结果现在,有人告诉他,他一直都在做害人害己的事情,居然还私藏了一个盐矿!
这是多大的一个罪名。
回想起这些年府中的穿着吃食越发的好了起来,都是因为这个私盐的收益,丞相大人这才接受不了,吐血晕了过去。
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了身边的吕德全公公。
心中那一丁点儿侥幸心理,也全然不见。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进宫的原因,为了给司徒宇,为了给丞相府请罪。
坐在丞相对面的圣上摆了摆手,“这件事情,与你无关的,司徒宇是司徒宇,你是你,丞相,朕知你向来清廉,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段时日,你就在这宫里好好养病,盐矿的事情,我让风眠去调查就是。”
“不!”丞相却大着胆子反对着,“圣上!这件事,再怎么说,也是我们司徒家的不对,微臣愿意彻查此事,给圣上一个交代,如若宇儿真的犯下了这滔天大罪,该如何就如何!”
听了这话,圣上倒是有些为难,“丞相,可是这件事情,怕是牵扯甚广,只单单一个司徒宇,是绝对没有这个胆子的,现在我们要查的,还有司徒宇背后的人。”
“背后的人?”丞相也紧锁眉头思索起来。
是啊,他的这个儿子虽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是要吞下一整个盐矿,确实是没这么大的胆子,但是这后面,到底牵扯了哪些人?
现在犹未可知。
“这样,丞相大人,盐矿一事,朕让你暗中调查,和梁风眠一起,让他协助你,你要是有什么需求,只管与他开口便是,不管是什么要查的消息,通通都放开手脚。”
“臣,遵旨!”
圣上与丞相商议好之后,就让丞相大人先在这宫中好好修养几日,再找来梁风眠与他单独说话。
梁风眠在府中被禁足的这几日,倒是过的清闲。
孟朝言也没有看错,确实是长了不少肉。
因着中毒生病,和在边关吃的不好,梁风眠原本消瘦得脸上只剩下了一张皮,身上的肌肉也不多。
现在天天被关在府中,那二夫人想方设法的为着自己的儿子进补,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哪怕每天早上在院里操练一番,出了一身汗,也抵挡不住肉渐渐见长。
当然了,孟朝言回府,也没有说要同梁风眠同房。
她父亲的大仇未报,自然是没有心思去生儿育女。
梁风眠自然还睡在书房里。
这样的场景,这院子里小厮丫鬟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两人的一日三餐,还是在一块儿吃的。
比起婚前的暧昧,现下的日子平淡无味,比平常那些相敬如宾的夫妻都还要不足。
得了圣上的旨意,招他进宫,梁风眠也没有耽误,饭也不吃了,直接换好衣物就朝着宫里的方向走去。
“小姐,您说,这姑爷的禁足,算不算解了?”
“小芝,在这府中,你应该叫少夫人才是。”
“哦哦。”
而孟朝言却不紧不慢的吃着早饭,“谁知道呢,你家姑爷的行踪,向来都不会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