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等不到小马儿和葫芦回来,梁风眠立即传信到上京的那位手中。
把近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上报了不说,最后还附上了自己的决策建议与看法。
这么久以来,不管是禹城旱情也好,还是蓉城瘟疫。
到现在的驻守边关。
梁风眠都是听从的那位的决策,而他自己的,却是一直都放在心中。
可能就连孟朝言都没有发现,他已经变了,不似当初那个无拘无束的少年郎。
现在,听话的跟条狗一般。
也就是这般,才使得他有了如今的地位与权力。
在上京里,谁见着他,不称一声梁大人。
对于这样,梁风眠是麻木的,有了官职权力,又迎娶了孟朝言,哪怕经历过一段看不见听不着的日子,但是最后还是好了不少。
这样的日子是完美的,让人羡慕的。
但是,又是失去自我的。
这样的日子,他不愿意再过下去。
而孟朝言并不知道梁风眠所做的一切,从前,她单枪匹马惯了,可能是因为婚后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少,她时常忘记已经已经成婚,除非有人叫她少夫人,特别是和司徒宇一起的时候。
司徒宇习惯叫她朝言。
翌日一早,孟朝言的房门被司徒宇敲响,她打开门又转过身来关上,跟在他的身后下了楼。
昨日过来的时候倒是没看见几个人,现在却是知道了,这个酒楼,怕全都是被司徒宇都包了下来。
在上京的时候,司徒宇倒还会低调一些,现在,他倒是不装了。
到了门口的时候,停着一辆马车,而孟朝言,却没有要上去的意思。
“怎么?可是嫌弃马车太过于简陋?”司徒宇也是知道的,孟朝言在上京时的吃穿住行,哪怕外表看着平淡无奇,内里却是精致繁华得很。
这辆马车,也不过是他昨日里让下面的人能够在这蓉城里找到的最好的一辆了。
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配不上孟朝言,甚至是委屈了她。
不过这比不得在上京的时候,按理说,孟朝言应该不会介意才对。
“我已成婚,不好再与你同坐一辆马车。”孟朝言轻声细语的说着,“不知道司徒公子有没有马匹,我们骑马过去算了?”
闻言司徒宇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孟朝言居然是这么个说法。
原本他想着坐马车过去,就是因为马车有遮挡,也不会立马被人发现。
结果孟朝言搬出了已婚这两个字来。
他沉思了一会儿,让人下去换马匹,随即又对着孟朝言笑道,“是我思虑不周了,如此,那朝言可否要准备帷帽?”
“甚好,那就多谢司徒公子体谅。”孟朝言顺口应下,对着司徒宇福了福身以表谢意。
于是,他们一队人都骑着马,戴着帷帽浩浩荡荡的走到了街上。
是不会让人认出来了,但也有点太过于夸张了。
马匹的身上,除了驼人,还背了许多干粮,孟朝言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看了看,差不多有两三的分量。
按照这么算来,那司徒宇的盐矿,应该就在这附近的不远处。
司徒宇和孟朝言带着一行人朝着禹城的方向走。
禹城再过去就是江城了,江城虽然有江水,但是这江水可是没办法生产盐的。
安国的几座城池全都不在海边,所以盐才那么的稀缺。
而司徒宇他们走的虽然是禹城的方向,但走的并不是官道,走的是一条非常小的山间小道。
中途他们还换过一次马匹。
也是在去禹城的驿站里,就像是已经有人准备好了的似得。
那马匹长得既不像马,又不像驴,长嘴瘦弱,有些像一些羊。
这样的动物孟朝言还从来没有见过。
她也问过一次,可是司徒宇只是笑笑不语,并没有告诉她。
而且这动物比马还矮一些。
孟朝言怕自己上去都能坐死,没想到这动物看着丑陋,走山间小道倒是比马匹灵敏许多。
这不得不让孟朝言紧紧的牵住绳索,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从这背上给颠了下去。
到了禹城境地之后,他们就走江边,一直往外走。
虽说没有路,但是能看出并不是没有人走过的地方。
偶尔还有一些动物,或是人的排泄物。
只是掌握住缰绳,孟朝言都有些体力不支了,“司徒公子,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快了。”司徒宇连回头看一眼孟朝言的机会都没有。
他自个儿也是全神贯注的掌握着绳索。
好不容易到了平坦的地方的时候,孟朝言都已经认不出来这是什么地方了。
从禹城的江边儿一直往外走,居然是一望无际的江湖海水。
地上的鹅卵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白白的细沙。
顶着太阳再走了半炷香的时间,绕过几块突出的石壁,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个溶洞。
这个溶洞像是被水常年冲刷自然形成的。
从外面看的时候,并不大,除了两边能进去,中间还连通着海水,越往里走,越窄。
洞口只剩下一团隐隐的光点的时候,司徒宇让人把那瘦弱的动物全都带走,然后自己带着孟朝言,朝着那只有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走了进去。
一开始的时候,司徒宇还转过身来,伸出手,想拉着孟朝言走。
被拒绝后也不恼,只是让她注意点儿头顶就先一步走了进去。
孟朝言看着这个胖了还进不去的窄道一眼之后,也跟在了司徒宇的身后。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除了在黑暗中摸索着,什么都看不见。
鼻子里闻到的,全都是一股死鱼烂虾的味道。
可是孟朝言以前都是看不见的,现在又像是回到了以前的那个时候,耳朵微动,越往里走,居然能听得见一些微弱的人的声音。
在窄道内拐来拐去,身上也有多处的摩擦之后,孟朝言再往前走走,居然能站直身体了,继续往里走。
只见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洞,四周也有同他们来时的窄道一般,每个窄道的出口旁都挂着一个火把。
洞的顶上有一个很大的开口,阳光洒下,洞内四周雪白,许许多多的工人都在忙碌着,对于司徒宇和孟朝言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人视若无睹。
这,便是司徒宇的盐矿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