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敬亭心里装着事儿,夜里又睡得早。
翌日,一早就准备好了马车朝着孟朝言庄子上去了。
他大病初愈,腿脚虽说好了些,但是身子骨还是弱得很,身边需要人来伺候,就让晩竹跟着。
庄子上的人都知道梁敬亭与孟朝言的关系,守门的见着是梁敬亭,连问都没问一句,目不斜视的把他给放进了院子中。
“哎?我记得二公子昨晚不是已经已经进去了吗?难不成是我记错了?”等到梁敬亭都进去了,守门的才喃喃自语到。
房间里,孟朝言早已醒来,她悄悄的走到了小榻旁,看着榻上蜷缩在一起的梁风眠,暗自发笑。
弯下腰,用白皙的手指一点点的描绘着他的五官,眉眼,鼻梁,和唇瓣。
再撵起自己的发尖儿,去一点点的扫梁风眠细长的睫毛。
梁风眠被整蛊的眼睛微微颤抖,孟朝言嬉笑着,还没等他睁开眼,拿着发尖儿的手就被一把擒住。
一双漆黑的眼睛在她面前缓缓张开。
“别闹。”
可能是因为才醒,梁风眠的声音有些低沉,明明是警告的语气,孟朝言觉得这两个字像是挠在了她的心上,让她有些发痒,发晕。
梁风眠松开了孟朝言的手,坐了起来,看到孟朝言的穿着之后,又立即尴尬的整理了一下衣袍。
挡住少年人的兴奋。
“怎么还穿成这个样子?”
“我的衣物,平日里都是灵儿在打理。”通常早上起来,都是灵儿和李嬷嬷给她更衣的。
“那我去把灵儿叫过来。”梁风眠站起身,又突然脸色难看的坐了回去。
“怎么了?”孟朝言看他的这一番动作有些不解。
“没什么。”就算是有什么,梁风眠也不会好意思开口,“腿麻了。”
“哦。”孟朝言又朝着梁风眠说的地方看了过去。
“你的眼睛没事儿?”梁风眠看到孟朝言炯炯有神的双眼,才想起昨晚她说的那些话。
“嗯,今早上起来就发现没事儿了。”这谎话,孟朝言是越说越顺嘴了,“你的腿没事儿吧?要不,我帮你揉揉?”
“别!”梁风眠哪里敢让她动手啊!怕不是越帮越难受?“现在好了,我没事儿了。”
他被吓得立马站了起来,然后朝着门外走去。
没想到的是,梁风眠刚打开门,正好与从外面进来的梁敬亭撞了个正着,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看到梁风眠打开门之后一直没有动静的孟朝言发现了不对劲,朝他走了两步,一转头,和外面的梁敬亭对上了眼。
想起孟朝言现在身上的模样,梁风眠被问的回过神来,又立马转过身把孟朝言关在了屋子里。
然后深吸一口气,朝着梁敬亭走去。
梁敬亭原本嘴上还带着笑,一脸的期待,结果却看到的是自己的亲弟弟,从自己未来的妻子的房中出来,而且他未来的妻子还穿着清凉。
两人举止亲昵,信任。
梁风眠神色平常的走到梁敬亭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梁敬亭脸色难看的一拳打在脸上。
“你为什么会从她的房里出来?”
这话让梁风眠怎么回答?
昨夜是孟朝言说她害怕,他才留下来的,这事原本就不对,没想到这一大早的还被他哥给撞见了。
跟在梁敬亭身后的晚竹原本就在外面的门拱候着,听到这边的响动与梁敬亭的质问,立马转过身来查看自家公子的情况。
“你说啊!风眠!我如此信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看见梁风眠头歪到一侧,却一言不发,梁敬亭气得浑身发抖。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他的声音有些轻,不知道是说给梁敬亭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好!那你说说!你为什么刚才会从她的房中出来!”梁敬亭质问完后,又没能忍住咳嗽了两声,不停地冷笑着。
都怪他自己!不争气!
拖着一副残破的身躯,如此不堪,才让梁风眠有机可趁!
一个是他自小疼爱,一起长大的亲弟弟,一个是他一见钟情,定下终身的未婚妻。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
还是说,朝言表妹被风眠给骗了?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风眠惯来喜欢沾花惹草,可是那是他未来嫂嫂啊!
“梁风眠,你还有没有道德!你还有没有良心!”
梁风眠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的那半边脸,有些痛。
他低着头笑了笑,“梁敬亭,我说了,我和朝朝什么都没有,你就算是怀疑我,也不能怀疑她不是?”
“朝朝?”梁敬亭继续冷笑着,他一直以来,都是唤朝言表妹的,再亲昵,不过也是唤一句朝言。
梁风眠哑然,怎么这个时候居然一时口误,看来还是平时叫习惯了。
“梁风眠,我就问你一句,如果我一直不回来,是不是连成亲,你都要替我!连,连洞房!你也要替我?!”随之而来,是梁敬亭剧烈的咳嗽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喉咙里,咳得惊天动地。
“公子!”晚竹顾不上其他,赶紧走到他身后,轻轻替他顺着气,“三公子,这是怎么了?有没有水得先给二公子喝一口润润喉啊!”
“你想多了。”梁风眠倒是回答的风轻云淡,“这些是你的事情。”
“三公子您在说什么啊?能找点儿水来吗?”晚竹并不是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只是聪明人,在必要的时候,装糊涂的好。
吱呀。
孟朝言打开了门,端着一杯茶水走到了梁敬亭的面前,“喝吧。”
梁敬亭抬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上的茶杯,还是接了过来,慢慢吞咽着。
喝完之后,虽说还是在咳嗽,但是还是要好很多。
在梁敬亭喝水的期间,孟朝言也看见了梁风眠脸上的伤,她瘪了瘪嘴,去到外面让人去把灵儿叫过来。
因着刚才外面的动静,她只能随便在柜子里找了一套衣物,披头散发的,不成个样子。
“朝言。”梁敬亭看向朝着他们走过来的孟朝言,眼底满是受伤与委屈,还带着些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