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这人一开口,孟朝言想了好一阵儿才想起来,现在正站在窗口下,穿着一身黑衣的,正是前些日子,孟朝言花了一万两黄金,雇凶杀延城宋阳时,在明月楼地下总部,站在姚明月身后的黑衣暗卫!
“孟姑娘,不好意思,让您受惊了。”他的话说的抱歉,但是语气平淡,一点儿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好在他也懂得男女之防,并没有走到屋里,而只是站在窗檐下。
“是宋阳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是,这次来,就是想告知姑娘一声,您在我们明月楼的委托完成了。”黑衣暗卫点了点头。
“哦?这就完成了?”孟朝言的语气里带了质疑。
这可不能怪她,谁让当初明月楼做的事情太不靠谱了些。
“呵。”黑衣暗卫听了孟朝言的话并没有恼怒,反倒是轻笑一声,“那孟姑娘可是需要月影把宋阳的项上人头给您送来检查一番?”
“这倒是不用。”宋阳的人头,那么恶心的东西,孟朝言连他活生生的人都看着厌恶,更别说血淋淋的人头了,“宋阳死了有多久了?”
孟朝言委托明月楼的事情距今差不多有十来天了,时间不算短,按照黑衣暗卫所说,月影能够一招毙命,再加上他亲自过来这一趟,那荣阳差不多已经过了头七了。
“四天。”
“四天?”这倒是出乎孟朝言意料之外。
“对,宋阳死后,宋太守没了儿子,悲痛欲绝,然后在我们明月楼这里买了消息。”
“什么消息?”孟朝言心里打了个突突,预感不祥。
“谁杀死的宋阳。”
“不是月影?”
“当然不是。”黑衣暗卫听了孟朝言的话,笑的更夸张,“月影不过是明月楼的一把刀,而真正杀死宋阳的,难道不是孟姑娘你的吗?”
“所以,你们明月楼,转头就把我这个雇主给卖了?”孟朝言也气笑了。
“不能这么说的。”他摇了摇头,“我们明月楼,充其量不过是做买卖的地方,雇主的消息,我们并没有说一定能够保密。”
孟朝言懂了,说来说去,不过都是钱的问题,“那我把这个消息先买了,并且让你们不能卖给除了我之外的人,需要多少。”
“哈哈哈哈,果然不出我们楼主所料,孟姑娘真是一个财大气粗的聪明人。”黑衣暗卫伸出了一只手指。
“一万两黄金?”孟朝言皱着眉问道。
“孟姑娘,这可是买你命的消息,难不成,你觉得你和宋阳的命是一个价格?”
孟朝言倒吸一口冷气,“十万两?”
“不错。”
“那你还是把消息卖给别人算了!”手中的发簪被孟朝言丢了出去,“我倒要看看,我没有十万两黄金,难道宋太守就有了?”
黑衣暗卫一手就把孟朝言丢出去的发簪给抓住了,“当然了,卖给宋太守的价格,和卖给你的价格,那可是不一样的。”
听到这里,孟朝言更气了。
那是知道她有钱,就把她当冤大头了是吧?
“你!”
孟朝言刚想对着他破口大骂,哪知道却被黑衣暗卫给打断,“嘘,有人来了,孟姑娘,给您三天时间考虑。”
说完,整个人突然就不见了踪迹,门口也传来了敲门声,“朝朝?睡了吗?”
是梁风眠。
这大晚上的,梁风眠的住处虽说离孟朝言的不远,但是也不近,按理说黑衣暗卫的动静这么小,应该不会让他发现的。
孟朝言听到声音之后,眼睛转了转,思索了一番,嘴角带着笑的开了口,“嗯,还未睡,云起,我的眼睛好像又出现问题了,突然间就看不见了。”
“什么?”
随着话音落下的是开门的声音。
玉盘高悬,房门大开,梁风眠神色焦急的出现在孟朝言的眼前。
在他见到孟朝言的穿着之后,又别扭的转过脸去,侧着身子,“我刚才看灵儿在院子的石桌上睡着了,以为你这边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来问一问你的。”突然又想到刚才孟朝言所说的她眼疾好像又复发了,“你是不是近来眼睛太过于劳累了?”
虽然他没有在庄子上的院子里,但是他每次回来都会好好问问小马儿,孟朝言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嗯,可能是吧。”孟朝言点了点头,双手伸向前面,一点点的,假装摸索着朝着梁风眠走去。
然后一头撞在了他的身上,整个人埋进了他的怀里。
“你。”梁风眠也没想到孟朝言会这么突然的闯进他的怀里。
哪怕真的撞上了,她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紧紧的捏住他的衣袍,把整张脸都深深的陷入了他的胸前的衣襟。
隔着一层衣物,都还能感觉到呼吸喷出来的燥热。
“怎么了?”孟朝言被梁风眠揽住肩膀从他的怀中微微推开,隔出了一点儿距离。
她扬起小脸儿,朦胧的看向他,满是不解。
怎么了?
梁敬亭觉得这话不应该是他来问的吗?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朝朝还对着他投怀送抱?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他这几日不在庄子上,还发生了什么他不晓得的事情?
“没事。”梁风眠深吸一口气,“你的眼睛要不要紧?明日我带你去医馆瞧瞧?”
勇毅侯府没了,那自然也请不了太医了。
“不要紧,云起,你让我抱抱好吗?”孟朝言摇了摇头,又不明分说的埋进了梁风眠的怀中。
梁风眠愣了一瞬,怀中的人儿香气扑鼻,衣着单薄,玲珑的身材贴着他,比刚才那一抱还要明显。
“朝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抓住她肩膀的手臂用力收紧,捏的孟朝言有些不舒服。
“我当然知道了,云起,我们的亲事不都定下来了?早晚是夫妻,夫妻同体,现在我只是有些害怕,难道让我抱一下都不行吗?”
怀中的声音闷闷的,梁风眠能够感觉到孟朝言对他的依赖,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