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的,是重重的摔门声。
整个病房仿佛都在震。
小护士吓得满脸苍白,咬着唇半天不敢说话。
我终于能卸下面具,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声音终于恢复正常。
夹子音,真不是人干的活。
尤其我的嗓子,越夹越涩的慌,又开始无止境的咳嗽。
护士全程旁观了这一切,有些欲言又止。
最后看我实在咳的厉害,转身又被帮我倒了杯水。
我接过润了润嗓子,笑了一下安抚她说:“别害怕,他只是冲我撒气,跟你们无关。”
小护士看着我平静淡定,跟方才那副潘金莲模样完全不同的表情和声线,惊讶不已:“沈小姐,你……你刚刚是故意的?”
我疲惫得躺了下去,“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得了什么病,你能帮我吗?”
小护士忽然间明白了过来,点了点头。
“沈小姐,你是故意装成那样,就是为了把他气走的吧?”
我勾唇:“我是不是还演得挺像的?”
小护士叹了口气,开始准备医疗用品给我扎针。
碰到我左手的时候,我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护士说:“他下手也太重了。”
“青了吗?”
“何止青了,都肿起来了,”小护士说:“我给你换一只手扎针吧?”
她拉着小推车换到了病床的另一侧。
我摆了摆手:“不用给我扎针了。”
“那怎么行?”小护士坚持:“我给你扎的是止痛针,刚刚你都痛晕过去了。如果等回家之后再疼痛发作,可就要被人发现了。”
想到这里,我还是妥协了。
而且,我从小就很怕疼。
不过,我还是把左手递给了她:“那还是扎在这只手吧。”
“你左手都肿了,血管都不好找。”
“嗯,我知道。”
我从小血管细,每次打完吊针,手背上的淤青都很明显,好几天下不去。
现在的淤青,正好可以遮挡打吊针留下的针眼。
只是,我还是高估了我的身体情况。
当天晚上,我开始高烧不退。
我的意识都烧的有些迷糊了,朦朦胧胧听到好像有几个人一直在我床边说话。
我有点烦躁,微微蹙了蹙眉,想让她们别吵了,但嗓子干的根本发不出声音。
“……不行啊,她这样下去太危险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们医院负不了这个责任,必须得通知家属。”
“她的情况比较复杂,她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她今天求了我很久,让我一定要帮她保密。”
“我们是要帮患者保密没错,可是她现在的状况你又不是没看到,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家属来找我们要说法怎么办……”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铃声阻止了她们的继续争吵。
是我的手机。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几个小护士都来扶我。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面跳动着“大呆瓜”三个字。
我苦笑了一下,像护士投去求助的目光,做了个喝水的动作,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摆了摆手。
一直照顾我的小护士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帮我倒了一杯温水。
我歪歪扭扭得靠在床头,接了起来:“喂?”
“睡了?”
“嗯啊,”我哼笑:“你不找我,我就自己睡了呗,怎么,想我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凌晨一点半。
我重新把手机贴在耳朵旁,戏谑道:“还是说,我下午的那个提议,你今晚就想试试?”
我听到电话那头骤然间粗重的呼吸声。
但绝对与情欲无关,似乎带着些痛楚。
我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紧紧抓着手机追问道:“容云衍,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