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手术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陆知薇缓缓摊开掌心。
那是一枚被绿叶包裹着的东西。
小心翼翼把叶子掀开。
叶子里裹着一枚烟头。
陆知薇立即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拿着烟头前往DNA化验科,并第一时间联系刘长青过来医院一趟。
第二天上午。
陆知薇和刘长青带队的警察一同进入了沈氏集团珠宝设计部。
阵仗颇大,在公司引起了不小轰动。
沈矜墨此时正在会议室和高层开早会。
设计部引来了警方调查,林敬第一时间进入会议室告知他。
沈矜墨一听,立马起身:“散会。”
随后和林敬一同前往设计部。
设计部总设计师办公室内。
铁铐拷在了唐尼的双手上。
唐尼似乎并不意外,老老实实跟着警方走出设计室。
沈矜墨走到陆知薇身边询问她:“他犯了什么事?”
陆知薇泛红的双眸睨了沈矜墨一眼,然后漠然转身,跟随警方回警察局。
“林敬,给你十分钟,查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沈矜墨命令林敬道。
不到五分钟,林敬把调查的结果全部汇报了沈矜墨:“沈总,昨天下午陆家少爷江湛被人绑到郊区打了一顿,废了一只右手,如今还在医院昏迷不醒,据说从现场找到了一根烟头查出了唐尼的DNA。”
“你再去查一下沈书媛昨天下午的行踪。”沈矜墨刚才看唐尼心甘情愿被带走的模样,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没过一会儿林敬就查到了沈书媛昨天的动向。
“昨天中午沈小姐陪二少去吃了午饭就把人送回了沈家老宅,一直未出。”
沈矜墨把自己手里查到的消息第一时间共享给了陆知薇。
他想她现在正需要这些。
警察局审讯室。
陆知薇让刘长青给她安排了单独和唐尼交谈的时间。
昏暗的房间里,唐尼慵懒的靠坐在椅子上,拷着的双手耷拉在桌面,神色轻佻:“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是谁指使你伤害我弟弟的?沈书媛吗?”陆知薇厉声问。
医生说江湛的手骨虽然都接上了,但以后可能恢复不到以前状态,恐怕很难再画画了,再加上后脑勺那一棍子下手太重。
颅内残留着淤血,压迫了视网膜神经,他可能会暂时失明。
淤血的位置很特殊,后续手术的风险很大。
光是听到这些结果,她就恨不得将凶手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唐尼撇过脸:“陆小姐,你弟弟是我伤的,你扯别人做什么?”
“那你伤他的动机是什么?”陆知薇脸色苍白难看。
她强忍着怒意,只为把其中的疑点全部搞清楚,才好想对策。
“伤了就伤了,你管我动机是什么?”唐尼散漫的扬唇。
“你连我弟弟都不认识,你何必伤他?想替人顶罪也要搞清楚这里是哪里?不是你戏耍的地方。”
“我恨你啊,嫉妒沈矜墨爱你,又不舍得对你下手,怕他伤心,就只好捏一只软柿子了。”
“你放屁!你根本就不喜欢沈矜墨,你也不喜欢男人。你取向一切正常。”陆知薇站起身。
将一叠照片甩到唐尼面前。
这些都是他历任女朋友的照片,还有一些社交软件上留存下来的亲密照。
全是各种火辣性感的女性。
唐尼耸了耸肩:“这又如何?取向会改变,我也可以是两者都喜欢啊。”
“呵,你是有什么把柄拿捏在沈书媛手里吧,替她顶罪,你只需要以故意伤害罪坐几年牢,但如果是杀人的死罪呢。”陆知薇冷嗤一声。
让刘长青把国际警方那边传过来的案件进展资料全部拿到唐尼面前。
“你的师父约翰是你杀的吧,为了追求当时和你一个班的沈书媛,不惜求约翰教你画容术最顶尖的技艺黄金构图法,奈何约翰自己也是从他哥格雷特那儿偷学而来,学艺不精不肯外传,你绑了他逼他就范,他的确教了你。
但你也只学了个七七八八。你以为约翰是故意不把精髓全部教授给你,恼羞成怒将他杀害,封入壁画中。你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沈书媛,她却反向拿捏了你,以此威胁你教了她黄金构图法。
谁让你爱她,甘愿被她拿捏,甘愿当她的替罪羊。为了躲避追查他选择了跟着她,进入沈氏集团,寻求一方庇佑……”
陆知薇娓娓道来。
唐尼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黑。
他不知道陆知薇是怎么查到这些的。
可那又怎样?
他爱沈书媛。
甘愿为了她去死。
早晚都要被法律审判。
从他杀了师父约翰那一刻,他就没资格再爱沈书媛了。
只要她能获得幸福,他怎样都无所谓。
“陆小姐,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我说了你弟弟就是我伤的,你手里有的证据尽管提交给警方,我认罪。怎么处置我都行。”
唐尼垂下眸,执意认罪。
陆知薇攥着拳头,愤然起身,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低估了沈书媛的魅力。
居然会有人心甘情愿为她赴死。
保她继续在这个世界上为所欲为。
所有的证据指向唐尼,再加上他身负命案,警察局这边移交给法院那边宣判审理定罪。
也算是给了江湛一个交代。
可是陆知薇一点都不甘心。
外婆的死,江湛的伤,这些年她遭受的诸多算计。
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走出警察局那一刻,陆知薇险些摔倒。
身心俱疲的她觉得好累,整个人都好累。
一个宽大温暖的拥抱及时搂住了她,她抬眸,看向阮纪洲温润的眸。
随后他将她拦腰抱起,抱进车内。
保姆车由助理开动。
陆知薇靠坐在他肩头,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疲倦舒缓了一些:“你怎么会过来?”
“江湛的事我听说了,我去了医院看他。”
陆知薇吸了吸鼻子,酸涩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醒了吗?”
“嗯,心情有点低落。”
“我……我没脸去见他,沈书媛是因为我才报复他的。都是因为我。”陆知薇苦涩的笑。
“他没怪你,你也不许怪你自己。错的人从来都只是凶手,而不是让凶手产生嫉妒的人。”阮纪洲轻轻伸手,擦拭掉她眼角涌出的泪花,望着她的眼睛柔声说。
陆知薇坐起来,悲怆的脸上恢复了坚毅:“周焰!”
“嗯?”阮纪洲突然听到她叫他本名,眸光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