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墨自小习了马术,是云州贵族子弟里马术最好的高手,参加过不少马术比赛,得过无数大奖。

    阮纪洲深知他要比这场的寓意,是想在陆知薇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全方位的碾压他,从而获得陆知薇的崇拜。

    向来不争不抢的阮纪洲,今天却不知怎的,生出了想要和沈矜墨一决高下的想法。

    尤其是刚才在马冲向陆知薇的危急时刻。

    他晚来了一步。

    就像在陆知薇这儿的出场顺序,他也比沈矜墨晚了一步。

    这一步,他可以从赛场上讨回来。

    阮纪洲应了战。

    两个人一同去换了一套骑马服,从饲养的马厩里各自挑选了一批看好的马。

    沈矜墨眼尖,一眼就选中了一匹黑色的,这匹马肌肉线条结实,双腿有力,毛发在阳光下衬得顺滑油亮,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好马。

    阮纪洲选了一匹深棕色的,这匹马的眼睛清亮有神,很合他眼缘。

    陆知薇作为唯一的观众和裁判,坐在场外的太阳伞下,手里握着两瓶矿泉水。

    二人前后跃上高马,牵着缰绳,进入赛道。

    沈矜墨睨着不远处的陆知薇:“陆知薇,赢了答应我件事?”

    陆知薇摆了摆手:“我只是个观众,不加入你们的赌局。”

    凭什么他赢了,她就得答应他件事啊。

    沈矜墨抿了抿唇,看向一旁的阮纪洲:“那你答应我件事?”

    阮纪洲紧牵着缰绳,坐着的马在原地踢着腿,已经亟不可待奔赴战场,“你先赢了我再说。”

    “赢你,不是小菜一碟。三圈,谁先冲过终点谁就赢。”沈矜墨自信的勾了勾唇。

    “没问题。”

    比赛拉开序幕。

    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驾着马儿驰骋在赛道上。

    沈矜墨选的不愧是一匹好马,一出线,就如疾风一般甩下了阮纪洲好一阵。

    阮纪洲稳中求进,追赶到第三圈,距离沈矜墨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陆知薇坐在长椅上,睨着马场上那两道劲硕的身影,紧张地站起了身。

    眼看,那匹黑色的骏马即将冲过终点线。

    沈矜墨紧急拉住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高大的身躯猛地从马上滚落。

    “沈矜墨——”阮纪洲终究也没能冲过终点线,紧急下马,奔到他面前。

    躺在地上的沈矜墨,凝望着一望无际的湛蓝天空,刺眼的阳光覆在他身上,汗水顺着额头滑落,苍白的面色扭曲在一起。

    陆知薇随后赶了过来。

    看见陆知薇的脸,沈矜墨咧唇笑了笑:“你还是紧张我的对不对?”

    “……”陆知薇简直无了大语。

    她和阮纪洲差点以为要出人命。

    他却故意坠马,试探她是否还紧张他。

    “你死在这儿,周焰要承担一定责任。你别害人害己了。”陆知薇痛斥着他。

    瘫倒在地的沈矜墨捂着疼痛不已的腿,蜷缩在一起。

    他没有骗人。

    只是为了不让她太担心说了谎。

    刚才跑过去救陆知薇拉马那一下跑太快,骨折的地方又开始痛了。

    “但你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吧。”沈矜墨缓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阮纪洲蹲下身躯,撩开他裤腿,检查了一下他脚踝,之前骨折那一处肿的有点严重。

    陆知薇纳闷,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这腿为何总不见好。

    难道是刚才?

    “给你叫救护车?”阮纪洲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扶到不远处长椅上坐下。

    “不用,我要去陆家医院救治,麻烦陆小姐开车带我过去。”沈矜墨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陆知薇。

    哪怕知道她现在怀孕了,还怀上了阮纪洲的孩子,他也要缠她到底,不死不休。

    度假村离市区远,救护车一来一回耽误一下得将近一个半小时。

    阮纪洲看向他:“为什么一定要去陆家医院?你不是和陆家有仇吗?不怕陆叔叔携私怨让人给你治死?”

    “死了正好拖陆家下水。”沈矜墨面无表情道。

    二人都太了解沈矜墨了,深知他是个难缠的主,想把他赶紧伺候走,管他要去哪个医院。

    搀扶着他上了车后座。

    阮纪洲坐上了驾驶座,陆知薇自然而然的拉开车门上副驾驶座。

    一个人坐在后座的沈矜墨满身不是滋味:“我需要人照顾,来个人坐后面。”

    他的眼神一直盯着陆知薇,借着救了她之名,只差没点名道姓让陆知薇照顾他了。

    陆知薇哪会搭理他,安然在副驾驶坐着,“别管他,开车。”

    阮纪洲发动了车子,离开度假村,往市区进发。

    沈矜墨靠坐在后座椅子上,盯着前座的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完全无视他,把他当成了空气。

    车厢内的气压越来越低。

    “我要喝水。”沈矜墨突然开口。

    陆知薇从车门侧边拿了一瓶没开瓶的丢到后座。

    “给我拧开!”沈矜墨又道。

    “你伤的是腿不是手。”出了名好脾气的阮纪洲比陆知薇更先忍不住了,把车刹停在路边,回过头来瞪着他。

    “我喜欢喝别人给我拧的水。”沈矜墨把水重新递了过去。

    陆知薇接过了那瓶水。

    沈矜墨扬起唇角,以为陆知薇真的是心疼他了。

    下一秒,陆知薇把水拧开,瓶口递到了阮纪洲嘴边:“有人看起来不渴,你喝。”

    喂到嘴边的水,阮纪洲哪有不喝的道理,接过水,抿了一口,清甜甘润的水入喉管清凉爽口,“甜~”

    后座的沈矜墨面色发青。

    水没喝到也就算了,还喝了一肚子气。

    好不容易抵达了陆家医院。

    拍了CT,发现骨折处又裂了一些,还有发炎肿大的迹象,需要紧急住院。

    办理完住院手续,阮纪洲和陆知薇准备一同离开。

    沈矜墨却根本不想放陆知薇走:“我需要一个人陪护。”

    阮纪洲:“我已经打过沈嘉睿电话了,他已经从沈家派人过来照顾你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陆知薇和阮纪洲前脚进入电梯。

    后脚夏晚盈便从电梯走出来,找到沈矜墨的病房号,来到他房间。

    看见来人是夏晚盈,沈矜墨把被子往身上一盖,转了身背对了过去:“谁让你来的?”

    夏晚盈站在病床前,“是嘉睿让我来的,我在家没什么事,以前都是你照顾我,现在换我来照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