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雅在获悉一个越狱的犯人会给自己造成非常严重的安全困扰时,脑子里浮现的画面竟是她要是死了,南南变成孤儿惨兮兮地蹲在路边乞讨。
等到傅云琛再打进来的电话铃声响起时,才将她从不可思议到极致的臆想中拉回现实。
五分钟给家里佣人发完避险费,简单收拾好了相关证件,直接抱着南南上了傅云琛刚好赶回家的迈巴赫。
傅云琛一路飞奔机场。
好在飞机头等舱的票永远卖不完。
傅云琛一口气包了剩下的票,一进机场,看着人潮涌动的市井烟火气,才暂时松了口气。
“我的妈呀,我感觉我们像在逃难!”傅云雅找了一处咖啡厅的外场咖啡桌坐了下来,急喘气,“我不行了,让我歇会儿,再跑下去,别敌人还没来,我先心肌梗塞了。”
“南南,你还好吗?”傅云琛拉着南南坐下,在咖啡厅内买来一杯咖啡和牛奶,分别递给傅云雅和南南。
南南喝下去润了润喉道:“舅舅,你别小看我,我的身体只是容易过敏,又不是有什么器官毛病,狂奔一下没问题的。”
傅云琛摸了摸南南的头,微笑道:“舅舅和初初阿姨最近要处理一些事,没时间照顾南南,你跟在妈妈身边一定要听话噢!”
南南很端正地向他敬了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绝不给你们大人添麻烦。”
不多时,霍斯年带着谢晨晨和霍家的三位老人也赶了过来。
霍斯年那个后妈,傅云琛见到的次数屈指可数。
作为傅家和霍家之间的桥梁,也作为因傅家而发家的典范,面对傅云琛,尤其面对傅云雅,那是相当的气和感恩。
傅云琛没时间跟她寒暄,对众人道:“这趟飞机是飞往Y城的,Y城那边我姐姐有房子,你们就暂时住在那里,等这边的事都搞好了,你们再回来。”
霍老夫人突然握住他的手,往下压了压,像是某种托付。
“阿琛啊,我们刚刚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在这节骨眼上还能想到我们,我们非常感激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那准备登机吧。”傅云琛目送几人一路过了检票口,才扭头去看那躲在洗手间内偷看,却不敢出来的人影。
他返身往机场外走,边走边问:“你的事解决得如何了?”
石宇的越狱行为如当头一棒敲在霍斯年头上。
他委实是再多一个脑袋都想不到石宇会如此不要命。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面对傅云琛也就更老实了:“她答应我了,这几天一直在我家呢,在认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后,配合度还不错,等徐念初一醒,立马就去医院道歉。”
傅云琛脚步一顿:“带上她,跟我去医院。”
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医院。
虽然徐念初还没醒。
麻药药效还没过,傅云琛召集几人聚集在病房。
他又看了一眼从机场一路畏畏缩缩跟过来躲在门口的人:“进来吧,到了这一步,你是最关键的一环,也是你唯一能赎罪的机会,我不打女人的,就算你该千刀万剐,我也只会将你交给警方。”
谢晨晨听到傅云琛保证了不会动她,才现身在宽大的加护病房。
“谢晨晨!”
“谢晨晨?”
傅云琛暂时放她一马,傅云飞和唐糖见了她瞬间都不淡定了。
唐糖是在霍斯年官宣恋情的朋友圈里认识这个贱货的,浑身每个部位都没忍住的走上前一耳光甩在谢晨晨脸上。
这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打得谢晨晨的脸侧了过去,脸上因着五个手指印的痕迹一下子红得发肿。
唐糖比他率先替徐念初出了口恶气,傅云飞就忍住了没动。
“好了,现在石宇越狱的头等大事,谢晨晨的事后面再说,我们现在需要开个小会讨论一下应对之法。”傅云琛也想放任自己一次,先把谢晨晨痛扁一顿再说。
但他不是唐糖,他很清楚。
“你说呢?”他将视线投向谢晨晨。
谢晨晨忍痛上前两步道:“石宇会越狱我也很意外,我承认,他越狱出来,所求的就是霍斯年说的那样,你们都是聪明人,你们怎么说,我就配合你们怎么做好吗?”
“很简单,”傅云飞倚在床头柜上,抠着手指道,“石宇不甘心就这么死掉,你之前答应过他什么,他必定是要找你兑现的,用你当诱饵,最好不过。”
傅云琛倚在墙上,双手抱胸道:“你知不知道石宇住哪儿?他逃出来没地方去,很大可能会回家,你先去他家等几天,一来当做思念他,二来要表现给他看,他为你做了事,你并没有弃他而去。”
唐糖立刻附和地打了个响指:“这个可以耶!正好体现了一个患难见真情,不愧是傅云琛啊,脑袋就是灵光。”
傅云琛眯着眼眸看了看谢晨晨,又看了看霍斯年。
谢晨晨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霍斯年却懂:“小舅舅有话直说吧,只要能解决好这件事,我们都会无条件配合。”
傅云琛往外面阳台走。
两人也便跟了过去。
傅云琛背对室内,琢磨了一下有些话该怎么开口。
他先问霍斯年:“这次的事,你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谢晨晨,你是怎么打算的?”
霍斯年轻叹了口气:“不以结婚的形式照顾她一辈子。”
谢晨晨点头:“只要不让我给石宇陪葬,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谢晨晨,成年人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作为旁观者,我看得出来,石宇对你确实有几分喜欢,我会引导他回家,只要他回家了,你要想尽办法跟他在一起,你的等待才有意义。”
呃……
谢晨晨喉哽:“傅总的在一起是?”
“成年人不用说的太明显吧。”
谢晨晨顿感吞了支苍蝇恶心:“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那你有什么好提议呢?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付出,要么为财,要么为人,还是说,你认为你还有什么是值得石宇越狱的?”
谢晨晨被傅云琛怼得无话可说。
霍斯年也补了一句:“晨晨,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变,你要是能怀上石宇的孩子,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这是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最大的难题,您也不想某一天,石宇用刀架着你的脖子,逼你跟他在一起吧?终究逃不过的事,不如主动些。”
谢晨晨彻底无语。
石宇本来住在瞿德辉的别墅。
别墅被查封后,她倒是知道石宇自己还有一处比较破旧的民房。
但她没有钥匙,接下来的几天,她从早到晚在门口守株待兔,连三餐都是外卖解决,每当面对快递员质疑的眼神,她觉得自己真的像个贼。
以石宇做事未雨绸缪的性子,他身上一定有钱,懂得藏身,才会一连几天都不出现。
等到第四天,谢晨晨耐心散尽,找傅云琛求助。
傅云琛通过经常合作的媒体,刊登了一封情书。
抬头写的是石宇的名字缩写:宇。
落款的是谢晨晨名字缩写:晨。
内容内倒尽谢晨晨等待石宇回家的心酸。
情书刊登的第三天。
谢晨晨按时抵达石宇旧宅同一块木板门前。
这回,门内突然打开一个门缝,谢晨晨往门缝凑过去以看,又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将她拉了进去。
屋子里很黑,但不妨碍从破旧窗户透进来的日光。
谢晨晨在看清眼前野人一般模样的男人脸后,吓得很想后退几步,但她只能壮大胆子冲上前抱住他:“石,石宇,你这么多天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