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没想到,这把火不仅烧到了丞相府的身上,还烧到了他这边。
可不能让人质疑刑部办案的方法。
毕竟,以前还好,这些年他帮着三皇子做事,一些案子还真就经不起推敲。
他连忙表明态度:
“原来是误会一场,这件事本应该由顺天府负责,本官也只是过来走个过场。
究竟如何查办,还是应该交由顺天府尹的。
宸王妃吉人天相,下官也感到十分欣喜。”
陆飞鸢淡淡的扫了过去。
“周大人是吧?你的事情,不急。”
对上那双清清冷冷的眼眸,刑部尚书忍不住心头一抖。
什么叫不急?
难不成还要秋后算账?
沐丞相僵硬着脸色,驳斥沐峰的话。
“峰儿,你受了惊吓,怎还胡言乱语起来了?”
沐峰眼神幽幽的,配合上脸颊烧伤的痕迹,在夜色中异常的瘆人。
“父亲匆忙赶过来,是担心我了?”
“这是自然,你是父亲的骨肉,父亲不担心你担心谁?”
“那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肯定都会好好善待于我的,可对?”
沐丞相语气坚定,想着先安抚住沐峰再说。
“当然。”
下一刻,沐峰一把脱下脚底半烧焦的鞋子,对着沐丞相的脸,狠狠的抽了过去。
啪!
啪啪!
抽了一下,见没人阻拦,反手来了个左右开弓。
“啊啊啊,你们不仅故意将我养废,还要害我性命,当成你们算计的筹码。
老子跟你们拼了,你们死,你们都得死!”
长公主拉着陆飞鸢往旁边避了避,饶有兴致的看戏,甚至忍不住想要拍案叫声好。
儿子打老子的戏码,可不常见。
尤其这被打的,还是格外要面子的沐丞相。
哎哟,沐隐怎么上前阻拦了,沐丞相左脸还少挨了一鞋底呢。
“大哥!你疯了不成?”
沐隐愤怒至极,一把将沐峰推开。
沐峰受伤颇为严重,支撑到现在,一是陆飞鸢给他喂了药丸,二是心中那股怒火撑着。
这会儿掐了沐嫣然,打了沐隐,抽了沐丞相。
心中的那股恨意消散了些,身上的那股劲儿便也没了大半,被沐隐这么一推,跌跌撞撞的后退了两步,一头便栽倒在地上。
他还故意调整角度,把脑袋对准地面,硬生生给自己的头磕破了。
“你要杀我……沐隐,你也要杀我?
你这个不知道哪里捡来的小贱种,有人生没人养的下贱货。
你是不是想害死我,然后鼓动父亲,让你来继承沐家?”
沐隐即便再能忍,这会儿脸色也青了。
“大哥,你殴打父亲,毫无孝心,我身为弟弟,不过是想阻止你罢了。”
“你阻止我,却用这么大的力气?你就是想杀了我!
我为什么要对父亲动手?是因为父亲也要杀我!
你们都想让我死!”
此言一出,沐丞相又惊又怒。
“你胡说什么?”
沐峰顶着一脸的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父亲,你就别演戏了。
若没有你的默许,夫人怎么敢对我下杀手?
是她派遣过来的人,把我打晕了,裹到了柴草堆里。
然后将我扔到恒通当铺,点燃了火,想烧死我!”
沐丞相怒斥:
“一派胡言!”
沐峰指向路边摆着的那具焦尸。
“那那个人就是夫人派遣到我身边的跟班。
是他对我动手,拿砖头砸我的头。
趁我昏迷之际,将我裹进了柴草堆。
还好我醒来的及时,趁着火势没有变大,一把将他拉住。
他竭力挣脱,差点被他跑了,争执的声音,惊动了恒通当铺的人。
他们帮我一起把那奴才制服,让他得了应有的下场,将我从火堆里救了出来。”
恒通当铺的孙掌柜带着人从藏宝库中走了出来。
“草民参见长公主,参见宸王妃。
刚才沐大公子所说,句句属实。
草民以及恒通当铺所有在场的伙计,皆可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