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鸢从楚聿辞怀中退出来,转身就朝房门走。
楚聿辞一把将人拉住。
他的凤眸之中一片严肃,带着几乎难以克制的不舍和担忧。
“鸢鸢,我可以留在这里,你带毕吾和翼引走,另外,来人!”
话音落下,门口突兀的出现了两道宛若鬼魅一般的身影。
两人没有开口,径直跪在地上。
分明人高马大,可存在感却极低,让人看一眼便不由自主的忽略他们的存在。
“他们是……”
楚聿辞眸光认真。
“母亲给我的暗卫,武功很好,杀人也利落。
一旦遇到险境,以你自己的安全为主,不必顾虑其他。
天塌下来,我们两个一起担着。
你答应了我,我才让你走。”
他不怕陆飞鸢捅破天。
他怕她为了自己和母亲而委曲求全。
陆飞鸢笑了起来。
“好,我答应你。”
楚聿辞急切确认:
“要说到做到,不许骗我。”
“嗯,我怕胖十斤。”
他们曾经讨论过的食言而肥胖十斤的话,没想到鸢鸢竟还记得。
楚聿辞心中越发的不舍。
他不敢再做耽搁,生怕自己后悔。
“好,你去吧,这里交给我!”
陆飞鸢点点头,看向等候在门口,满脸焦急的流筝。
“流筝,你留下,如果实在把控不好局面,联系三师兄的人。”
“是。”
陆飞鸢虽心急如焚,却还保持着理智。
不仅带上了各类药粉,还换了一身更加方便骑马赶路的男装。
纸条上写了不许声张,为了确保温影的安全,她便带了人从后山悄无声息的离开。
夜色宁静,虫鸣清脆,山泉水流过溪涧,叮咚悦耳。
靠近后山的一处僻静禅房,沐丞相和三皇子正在对弈。
烛火微微摇曳。
三皇子捏着白子,却久久没有落下。
沐丞相抬眸,原本便深邃的眼窝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烁着深沉的光芒。
“殿下,您的心不静。”
三皇子干脆将棋子扔在了棋盘上,俊美的面容上闪过了一抹晦暗。
“舅舅,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
不仅仅是我,还有母妃,频频受挫。
原本我们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眼看着就要上去了。
最后的结果,却是骤然摔下……”
之前,他在朝中声望赫赫,备受爱戴,还被盛赞有高宗皇帝之风。
他的母妃高居皇贵妃之位,只等着皇后咽下残留的那口气,便可入主中宫。
现在倒好。
他在万珍楼拍卖中成为了笑话。
之后想要报复陆飞鸢和楚聿辞,联合着钦天监正使搞出了个妖星的名号。
最后,这妖星没能困住两人,反倒困住了他的母妃。
“殿下,若登高者必自卑,若涉远者必自迩。
攀登绝境之时,往往最后几步,是最容易松懈,也是最容易出事的。
我们之前不过是吃一堑、长一智罢了。
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门口传来护卫的禀报:
“回禀殿下、丞相大人,宸王妃带着人悄悄下山了。”
三皇子唇角微微扬起,俊美的面容上笑意一片温润,任谁瞧了,都要夸赞一句如玉君子。
“果真是重情重义。”
沐丞相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他们这一次设局能够启动,全在温影身上。
最怕的便是陆飞鸢冷情冷血,全然不顾温影的生死,硬挺着不下山去。
如此想要将她骗下去,就得另外想办法,难免要耽误时机。
如今好了。
心软,是大忌。
“殿下可以放心了。
陆飞鸢下了山,迎接她的便是身败名裂、任人宰割的境地。
还能够利用她,一举动摇宸王和长公主的地位。
殿下要牢记,您贤名在外,万不可沾染污秽,让皇上不喜。
所有的事情,臣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