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声说道:“义兄,这件事情万万不能惊动义父!”

    方清山顿时懵了,这是要让他承受来自父亲和妹夫的混合双打吗?

    他就算再是皮糙肉厚,也扛不住啊!

    他可怜兮兮的哀求:“琬琬,你顾忌一下义兄的处境好不好?”

    林怡琬点点头:“义兄,我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哪怕明知道前头是刀山火海,我也得闯一闯,因为牵扯到我娘亲的下落!”

    方清山也明白她的焦灼,忍不住开口:“那你带上我,咱俩一起去?就跟之前进刘府那般?”

    林怡琬忧心忡忡的拒绝:“叶天轻可不是刘成业那种没脑子的蠢货,我自己怎么都好说,不管是装扮成什么都能不露马脚,但是你不同,你太扎眼!”

    她顿了顿又规劝:“等阿阎来了,你们不是还要排兵布阵?义兄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方清山有些懊恼的握紧拳头,他咋就劝不动义妹呢?

    正胡乱思衬的时候,外面就传来方老将军的声音:“琬丫头?义父刚刚在密林里面给你打了个野兔回来,这就让人给你处理了,中午炖兔肉吃!”

    林怡琬连忙高声答应:“多谢义父,我洗漱之后就出去!”

    待方老将军脚步声走远之后,她才低声叮嘱:“义兄,记得给我打掩护啊,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匆匆出了营帐。

    方清山下意识想要阻拦,但是不过眨眼间就已经不见她的踪影了。

    他只得担忧呢喃:“琬琬,你可千万别有事啊,不然义兄万死难逃其咎!”

    中午西梁山第一批阎军就到了军营,方老将军连忙命人给他们准备热水清洗满身的污浊。

    战阎是最后一批,他快步走到方老将军面前,恭敬行礼:“多谢老将军施救!”

    方老将军欣慰的拍着他的肩膀道:“脱困就好,战义候,你受苦了!”

    战阎心说,苦倒是不苦,就是想媳妇想的紧。

    只是,怎么就没看到她呢?

    按理说,她应该得出现才对啊。

    莫非,身体不适?

    想到这里,他的一颗心顿时就悬了起来。

    他着急询问:“老将军,琬琬呢?”

    方老将军连忙安抚:“你别紧张,她有些胃口不好,一直都在营帐里面休息呢,我正让清山守在她的身边!”

    战阎可真紧张,他下意识急匆匆朝着林怡琬住着的营帐快步走去。

    等进到里面,他就看到床榻上躺着个人影。

    他眉心猛然紧紧拧起,这根本就不是琬琬的身形!

    他再没迟疑,抬手就将他身上的锦被直接给揭开。

    “啊,妹夫息怒,我不是故意要冒充琬琬的!”方清山满脸惊惧的弹跳起来,快步躲到了及时冲进来的方老将军身后。

    方老将军看到战阎面容上的磅礴怒气,一把就提住了方清山的耳朵:“说,你在搞什么鬼?琬琬呢?早上不是还在的吗?”

    方清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爹拧耳朵。

    真是疼死他啦!

    他忐忑不安的开口:“琬琬去岭南城了,她说要打探城主府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她的娘亲,我怎么拦都拦不住!”

    方老将军眼前重重一黑,抬脚就将他给直接踹翻在地上。

    他愤怒指责:“你怎么能让琬琬只身潜入虎穴,那叶天轻是个什么东西,他就故意弄出个陷阱,等着她跳啊!”

    方清山争辩:“我劝过琬琬,就差跪下来求了,可她执意离开,还让我帮着她打掩护,爹,我不敢拒绝啊!”

    “你!”方老将军扬起巴掌,直接照着自家蠢儿子脑袋上狠狠抽下。

    战阎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他连忙握住方老将军的手腕道:“不怪少将军,琬琬决定的事情,鲜少有人能改变她的主意!”

    方清山顿时满目感激:“妹夫说的对,终归是夫妻,最了解她的脾气秉性!”

    方老将军无奈叹息:“这可如何是好?如今的岭南城戒备森严,但凡她落入叶天轻的手中,只怕就会有性命之忧!”

    方清山连忙开口:“爹不用担心,琬琬说她能随机应变,她让你们不要因为她改变攻城计划,她能保护好自己!”

    方老将军下意识看向战阎,只见他缓缓说道:“那就先去商讨排兵布阵吧?”

    说完,他就率先走了出去。

    方老将军狠狠瞪了心虚的方清山一眼,这才赶紧跟上战阎的脚步。

    此时林怡琬已经乔装来到岭南城的京郊庄子,她看到一名老农赶着驴车朝着这边走来。

    她哎吆一声,满脸痛苦的倒在地上。

    老农连忙让驴车停下,满脸紧张的看着她问:“姑娘,你怎么样?”

    林怡琬红着眼睛说道:“老伯,我原本是前来岭南城投亲的,可是在路上被人抢了盘缠,现在好不容易快到城门口了,却听说因为要打仗,不让进去,我又累又饿,这让我怎么活啊?”

    老伯无奈开口:“姑娘,若是放在从前,我就毫不犹豫带你进城了,可眼下,城门口查的严,我实在爱莫能助!”

    说完,就拿了随身携带的几块干饼塞给她:“先填饱肚子再说,别在这边耗着了,没有官府令牌,你根本就进不去城的!”

    林怡琬着急恳求:“老伯,你能不能想办法将我带进去,就说我是庄子上的丫鬟,被主子招回伺候,求求你了,待进了城,我定然会重重报答你!”

    “这!”老伯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林怡琬直接开口:“老伯,你可知道我投的是哪家亲戚?我姨母是城主夫人身边的得脸嬷嬷,只要你能将我带去她的身边,她定然会给你丰厚赏赐的!”

    老伯满脸惊讶的打量她:“你竟然要投靠城主府?那你可知道城主府人姓什么?”

    林怡琬心说,这题我当然会答啊。

    叶天轻的夫人,不就是杜家女?

    她连忙开口:“是姓杜的,来自京城淮阳侯府!”

    老伯顿时失笑:“你说的对,只不过现在淮阳侯府已经不复存在喽,行吧,你就先坐上车,待会守门官兵问起来的时候,我会给你周旋一二!”

    林怡琬感激涕零,却也没坐上车,而是帮他在后面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