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一次暗暗责骂战阎,都怪他没有分寸。

    她原本就是很敏感的皮肤,别说亲几下,就是多用力捏两下,都会显出很明显的痕迹。

    她原本都提醒过他,再激动,也别弄脖子。

    尤为重要的是,她都已经说过最近要去善堂,让萧右相考校一些那些孩子们。

    他竟然还胡闹!

    真是蔫坏!

    她迅速拿了锦帕包住脖颈道:“梦姑娘真是火眼金睛,我这的确是蚊子咬的,昨晚上,我打了一夜的蚊子,这才睡过头!”

    梦云裳愣了愣神,她想说,这都要快到冬天啦,咋可能会有蚊子?

    但是她还没开口,就被桑秋唐拽了一下袖子。

    触及到她的眼神,她顷刻间就反应过来,她一张俏脸腾的一下就变得通红。

    脑子一乱,说话就有些不经大脑,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蚊子可真坏,他要是再叮你,你就直接打死他!”

    林怡琬霍地笑起来:“对,我得打死他!”

    梦云裳后知后觉的无地自容,她直接抱住桑秋唐的胳膊,再不敢吭声。

    桑秋唐拍拍她的手:“好了,此番前来是要跟琬琬商量一下萧右相考量善堂孩子们学识的事情!”

    林怡琬也收了打趣梦云裳的心思,正了正神色说道:“不必让孩子们做什么!”

    不但桑秋唐愣住了,就连梦云裳也诧异的瞪大眼睛。

    她下意识说道:“侯夫人,你可知道,萧右相带去的国子监学生无一不是当朝的佼佼学子,他们才思敏捷,凭着他们的本事,铁定会碾压那些孩子们的!”

    林怡琬失笑:“那又怎样?云裳,现实就是现实,那些世家贵子自小就被名师大儒开蒙,他们学识斐然理所应当,但是成为对盛朝有用之才,靠的未必就只是学识!”

    梦云裳拍拍额头:“侯夫人,你说的,我又有些不懂了,你之所以请了萧右相去做孩子们的文先生,不就是想要让他留下?”

    林怡琬自信说道:“你放心吧,他只能是善堂的文先生,这一点绝不会改变!”

    梦云裳这才开口:“好,那咱们现在就去善堂吧,萧右相应该也很快就到了!”

    林怡琬点点头:“走!”

    三人坐上马车前去京郊善堂,而皇宫御书房的战阎就有些神不守舍。

    盛安帝正在跟朝臣商量事情,看到他一副敷衍的态度,就有些不满。

    他直接团起手底下的宣纸朝着战阎脑袋上砸了下去:“战阎,你再这么不对政务尽心,朕就扣你俸禄了!”

    战阎揉揉脑袋:“你砸微臣干什么?微臣只懂得练兵,哪里懂得你这些兴修水利的事物?”

    他真是不明白盛安帝了,凡事都想让他掺一脚,他明明只是个战义候,不是他的全能朝臣。

    盛安帝也没指望他给什么意见,他算是看出来了,战阎是来了御书房,但是他的脑子肯定还留在林怡琬的身上。

    这货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兄弟啊!

    他抬手将那些朝臣打发下去,懒洋洋靠在椅子上道:“说吧,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战阎抬眸看到御书房已经只剩下他了,就腾的一下子站起来:“皇上,既然政务处理完了,那微臣就先退下!”

    盛安帝顿时就恼了,抬手就将手边的砚台砸去门口:“你敢走试试?”

    “碰!”砚台砸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战阎拧了拧眉心,伸手捡起并没有摔坏的砚台道:“皇上,这是上好的如玉砚,摔坏了多可惜!”

    盛安帝冷哼:“摔坏了,你再跑去大西北给朕寻新的,朕把你派出去,让你半年都见不到你媳妇儿!”

    战阎毫不犹豫开口:“皇上,那可不好,你没听说民间有俗话,无故让别人夫妻分离,会倒霉的!”

    盛安帝皱眉:“朕怎么没听说过这句俗话?”

    战阎一本正经的回答:“这不是微臣刚说的吗?”

    盛安帝一把掐住了他的胳膊:“战阎,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咒朕?”

    战阎面色不改,他轻轻挣开盛安帝道:“谁让皇帝要让我跟琬琬分开了?明明是你先起的头!”

    盛安帝都要被他给气笑了,从前也不知道他心眼子那么小的呀?

    他沉着脸询问:“那你跟朕说,你刚刚怎么魂不守舍的?你到底在想什么?”

    战阎老实回答:“微臣在想琬琬啊!”

    盛安帝拍桌:“你看,你因为她都不好好替朕分忧了,战阎,不扣你的俸禄,朕对得起那些鞠躬尽瘁的朝臣吗?”

    他顿了顿又埋怨:“你不是才跟她分开吗?就这么一个时辰也忍不住?”

    战阎认真解释:“皇上你误会了,今天是萧右相带着国子监的学生去考量善堂孩子们学识的日子,微臣有些担心琬琬应付不了他!”

    盛安帝顿时来了兴趣,他往前探了探身子道:“啊?还有这回事,你快跟朕说说,萧瑞为何要去善堂?”

    战阎毫不犹豫回答:“是琬琬想让他做善堂学生的文先生,他起初不同意,后来经过劝说,他就说先考量那些孩子们的学识!”

    盛安帝迅速站起身:“走!”

    战阎茫然看着他:“去哪里?”

    盛安帝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当然是带着朕去瞧热闹啊,朕可知道萧瑞他有多臭屁,他一直都以国子监的学生为傲,他要是在善堂吃了瘪,那可太搞笑了!”

    战阎诧异的瞪大眼睛,他真不知道盛安帝开心个什么劲。

    国子监顾名思义,那不是天子门生吗?

    那也是他的学生啊!

    这要是在善堂丢人现眼,他这个做皇帝的面上有光?

    触及到盛安帝依旧兴奋不已的面容,他忍不住提醒:“皇上,国子监的学生,也是天子门生!”

    盛安帝的笑容顷刻间僵住,片刻他才眯眼说道:“那又怎样,若是他们连善堂的孩子们都比不过,朕就跟着一起丢人呗,早丢人,总比将来教导出一群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强!”

    战阎忍不住佩服开口:“皇上,你真狠,狠起来,连自己的脸都不要了!”

    盛安帝毫不犹豫打断:“脸皮也没有国之将来重要,朕倒是要看看,那些国子监的贵子,能不能堪当大用!”

    然而,皇帝出宫可不是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