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因被她触碰而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
垂着眉眼，穿上他破烂不堪的上衣。
虽然破，但多少能遮挡一些。
“嗯。”
秦阳清理他们留下的痕迹：“撑得住吗？”
季平一顿，抬头：“撑得住。”
一个大男人，能撑不住。
就是还有一口气，都不能拖后腿。
十分钟后，秦阳单手扶着体力不支的季平穿梭在密林中。
季平：“........”
活了二十四年，第一次觉得自己不中用。
察觉到他的懊恼，秦阳毫不气戳破他的尴尬：“小舅舅，你不好意思啊。”
季平：“没有。”
秦阳：“我都看到了。”
季平：“.......阳阳，我是个男人。”
留点面子。
秦阳：“面子能吃吗？我要是没来，你现在就死了。”
“........”
季平不说话了。
内伤。
秦阳后知后觉，她说的话好像确实有点伤感情。
毕竟小舅舅挺好强。
复杂的密林对于秦阳来说如履平地。
边走边安慰他：“你还不算惨，我上次见徐北，他衣服都没了，我要晚去一步，他骨头都被野狼啃干净了，那才是没面子。”
季平只听到‘衣服都没了’几个字。
瞬间精神，眸底寒光闪过，不着痕迹问：“你受伤了吗？你在哪见到他的？”
“美洲那边，我没事。”
“他现在在京城？”
秦阳：“不知道。”
季平眸底阴郁：“他的身份应该是执行任务受伤，还是不........”
秦阳脚步一顿，回头看季平。
很严肃开口：“小舅舅，忘掉刚才我和你的话。”
季平心一沉：“什么话？”
“关于徐北的。”
这些年别人联系不到小舅舅，但她能。
虽然联系不频繁，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很熟悉。
小舅舅也是让她非常信任的人。
对于徐北，脱口而出了。
季平指尖微蜷，眸底阴鸷闪过，笑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秦阳勾唇：“没什么。”
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都很安静。
季平意识渐渐陷入黑暗，强撑着精神：“我刚才听你说要回京城？”
秦阳也察觉到他的状态不好，开口。
“对，我这次回来没和我爸妈说，舅舅也以为我和同学旅游去了。”
“你回去.......会被你妈教训的。”
秦阳叹气：“小墨子已经提醒过我了。”
她这些年都在国外，和爸妈保证过，绝对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
这里可是昆博勒，境外最混乱的地方。
要是让她妈知道，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呢？
秦阳也只有在亲近人的面前才会表现出小姑娘独有的娇柔。
脚下枯枝落叶发出细微的声响，雾霾缭绕又寂静的密林中浅浅的交谈声断断续续。
“小舅舅，出去后你要回海城还是回京城？”
季平眼皮耷拉着，虽然浑身无力，但还是强撑着卸下靠在秦阳身上大半力道。
声音细微几不可闻：“回.....京城。”
海城从来都不是他的家。
充满血腥争斗的地方，谁愿意当家来看待。
只有京城。
檀园，宋公馆。
姐姐在的地方。
也是......她，不管走多远都会回去的地方。
说完，季平气息愈发微弱。
秦阳侧眸，眉心额紧拧。
预估了大概走出去的时间，下一秒直接把人甩在背上，脚下如风。
陈二生看到他家小小姐背着一个的血肉模糊又脏的人，连忙上前，身后几个医生动作快捷。
季平在临时帐篷内接受医生的治疗。
陈二生心脏都怦怦跳：“小小姐，你没事吧？”
上下打量，小小年纪穿的乌漆嘛黑，有伤也看不到。
秦阳见他过于担心，飒爽拍拍他肩膀。
陈二生微微咬牙，没吭声。
这力道，挺重。
“陈叔，我没事，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