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不好了,老赵家又打起来了。”

    有好事又善良的村民,果然跑到了村长家。

    村长正在堂屋跟几个村民聊天呢,听见嚷不耐烦,“大正月里的又打个啥?是不是又是赵婆子欺负她那大儿媳了?”

    这事,村里人都知道了。

    只是,年前似乎好了些,没想到这一个新正月都没过呢,老婆子臭毛病又犯了?又开始磋磨儿媳了?

    “不是,这回要闹出人命了,您快去瞅瞅吧,杀人呢......”

    村长一听,指头被被燃着的烟卷烫了一下,猛地起身,颤声问,“谁死了?凶手抓起来了?”

    村长几人慌忙来到赵家门口,就见院门口挤着一堆村民。

    人们看到村长来了,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

    夏晓菊呜咽的哭着,眼睛都要肿了。

    夏晓禾在旁哄着,听见人喊村长来了,忙道,“好了,姐,不怕,村长来给咱做主了。”

    “出了啥事?”知道还没来得及出人命,村长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不过神色仍旧是非常凝重的。

    这可不是开玩笑,在他任职期内,村里要是出了人命案,他这村长可脱不了干系。

    “村长......”夏晓禾刚要说,院子里的赵老太连忙冲过来,拉着村长就嚷道,“村长啊,你可得为我们老赵家做主啊,就这个死女人,她把我家都给砸了啊。”

    夏晓禾垂首微微撇了撇嘴,轻哼,“她胡说!”

    村长本就厌恶赵老太,见她扒拉自己,更是嫌弃,直接将她推开。

    “有话好好说,拉拉扯扯做什么?”

    赵老太就指着夏晓禾,“村长,就是这死女人......”

    “你别说话。”村长一听赵老太那咋呼就头疼,勒令她住嘴后,问向夏晓禾,“你说咋回事?”

    于是,夏晓禾看了一眼还在委屈哽咽抹泪的夏晓菊一眼,重重一叹道,“村长,今天我姐回娘家,丫丫不小心弄湿了棉袄,家里又没换的,怕孩子着凉,我就陪我姐回来拿件孩子的棉袄。

    结果,一回来,就听见她婆婆那屋子在吵嚷。

    她婆婆说什么我大姐不能生儿子,必须让我大姐夫休了她,不仅如此还得让我大姐给一大笔钱才行。

    还说我大姐要是不给钱,那就干脆弄死她,以后让我大姐夫重新找个能生儿子的。”

    “呸,我啥时候说要弄死她了?”赵老太狠狠啐了一口。

    夏晓禾闪的快,不然唾沫星子喷一脸。

    村长气道,“没让你说话。”

    赵老太气道,“凭啥不让我说话?村长,我可是咱村的人,你不能帮着外村人说话。”

    “啥咱村外村的?我帮着公理说话。”村长嫌弃的睨着她,问,“我问你,你是不是嫌弃你大儿媳不能生儿子,要让你大儿子休了她?”

    赵老太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道,“那她不能生儿子,我赵家还要她干啥?你们谁家娶了媳妇儿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吗?要是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我不信你们能白养着。”

    “放屁!”村长骂道,“现在都啥年代了,生男生女都一样,妇女也能顶半边天,我告诉你,干涉婚姻自由那也是犯法。”

    “我不懂法,但是,她生不出儿子,我老赵家就是不要她,大奎,你说。”赵老太心虚,于是直接将大儿子拽出来。

    赵大奎哭丧着脸,只对村长摇头,“村长,我不离,晓菊是好女人,我想跟她过日子哩。”

    夏晓菊面无表情的别开眼去不看他。

    夏晓禾鄙夷的冷哼,“她都快被你妈打死了都没见你吭一声,这叫想跟我姐过日子?”

    赵大奎内心很悲伤也很难过,可他不知道要如何辩驳。

    晓菊是他媳妇儿,他自然是爱着的。

    可是,一个女人生不出儿子肯定会被人尤其是婆家诟病的。

    赵大奎就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等她生了男娃,母亲开心自然就不会为难她了。

    如今夏晓菊不能再生了,母亲自然会发火,赵大奎觉得,只要自己坚持,等母亲心里的这股子邪火出了,会容的下晓菊的。

    只是没想到夏晓禾从中搅局,这样一闹,后续还不知怎样?

    “村长,今天您在这儿,我斗胆替我姐姐求您做主,给她和赵大奎开个离婚证明,回头让他俩把事办了吧?”夏晓禾神色哀戚道。

    村长,“离婚?这事......”

    “离婚?想的美?”赵老太突然凶狠起来,“她把我儿子坑的这么惨,就想拍拍屁股走了?没门,哼,她得拿钱出来再给我儿子另找一门亲事才行。”

    这话,说的可真是不要脸了。

    围观的村民们都开始不忿的议论起来,骂赵家不要脸。

    夏晓菊更是脸色惨白,但同时她心底渐渐生出一个坚定的心意来,那就是她得离,哪怕给钱也要离开这个吃人的家。

    可夏晓禾听言却是一笑,“哟,这么说,您老是不想我大姐跟你儿子离婚啊?是舍不得了吧?知道我大姐的好了吧?”

    “我呸,一个不会下蛋的......”赵老太嘲讽的要骂。

    夏晓禾直接打断她,“行啊,既然你们不愿意离,那就不离,不过,从此以后,你们家若是再有人敢拿我大姐不能生儿子说事,别怪我们不气。”

    夏晓菊心下一紧,她慌张的看向妹妹。

    赵老太也是神色一窒,啥意思啊?不离?她是被这死女人给下套了?

    “谁说不离的?她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我们老赵家是不会要的,离,一定得离。”

    夏晓菊不会生了,她是决计不能再要这样的儿媳。

    不过即便是扔掉的东西,也想榨干最后一点价值而已。

    看夏晓禾这通身的穿戴,值不少钱吧,要是能再讹点钱,那给两个儿子娶亲的彩礼钱不就有了?

    所以,赵老太是既想儿子儿媳离婚又想讹儿媳的钱财。

    “开口闭口的下蛋,你那么会下咋不多下几个?最好也替你儿子多下几个。”夏晓禾一脸嘲讽的开骂。

    逗的围观乡邻都跟着笑了,话说,这话骂的也粗,不过赵老婆子也是活该。

    “你这老婆子别跟我装糊涂,我大姐为什么不能再生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当年她怀丫丫的时候,就没被照顾好,月份那么大了还要跟着队里下地干活,回家还要受你这个恶婆婆的磋磨。

    生产那天难产,你们也舍不得给送卫生院,硬是在家生的,孩子出生,我大姐也丢了半条命。

    还不容易活下来,你也不给好好的坐月子,她这身子就是这么亏下来的。”

    周围也有不少的女邻居,一听夏晓禾这话都感同身受起来,这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过了鬼门关月子又是一关。

    这月子没坐好,这身子也就真毁了。

    老赵家作孽哦。

    “所以,你们老赵家害的我大姐身体毁了,从此不能生育,这笔账我今天就要跟你们好好算算?想休了我大姐给你儿子另找个能生儿子的?哼,行啊,先把我好好的大姐赔回来,否则,一切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