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大声喊着,“爸,妈,你们快出来,呜呜,咱们都不是老夏家人......”
“我呸,你个死丫头乱说什么鬼话?”夏老太一口气喘出来,对着夏晓禾就骂,“你爸那就是我生的,还能有假?”
说话时,她看着房门口脸色阴沉的老头,赶紧又道,“当年还是村里葛发他奶给接生的。”
夏晓禾仍旧是哭,“既然我爸是您亲生的,我们姐仨也是您的亲孙女,那您为何这么偏心?
连宝从小就每天一个煮鸡蛋,我跟我姐从小到大,别说鸡蛋了,就连蛋壳都摸不着。”
“你个丫头片子吃啥鸡蛋?”夏老太骂道。
张月娥闻言,心里得意,“就是,一个丫头片子还要吃鸡蛋?没那么鸡蛋糟蹋。”
“凭啥丫头就不能吃鸡蛋?”夏晓禾单手叉腰,一手挥舞着,“现在是新社会,国家都倡导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
你们这样重男轻女,搞区别对待,那就是跟国家作对。
我要告到公社去,告到妇联去,告你们歧视女同志,要让你们蹲大狱。”
“啥?”夏老太没见过啥世面,不过一听这蹲大狱,顿时有些慌了。
张月娥嚷道,“你别吓唬人,吃个鸡蛋还能蹲大狱?”
“那凭啥就只有你家连宝能吃?我们姐仨也是夏家的人,凭啥我们不能吃?你们就是搞男女不平等,你们就是封资修,你们就是欺压妇女......”夏晓禾声音比她还高,气势比她还壮。
一边说还一边往院外走,“哼,我现在就去公社,我要找领导问问,这国家都说男女平等了,咱们老夏家咋还能搞个男尊女卑的等级来?连个鸡蛋女孩子都不配吃了?”
夏晓禾气势汹汹地就往院外走,大姐夏晓菊连忙追过来,抱住她不让走,“晓禾,你别冲动啊,奶和二婶那都是咱自家人,不能告啊。”
“二姐,我跟你去。”夏晓花却窜出来,抱着夏晓禾的大腿,眼巴巴的说,“我想吃鸡蛋。”
所以,必须得让阻挡她吃鸡蛋的奶奶和二婶去蹲大狱,这样就没人拦着了。
“好样的,晓花,咱们走。”夏晓禾摸了摸小妹的脸蛋,说。
“晓禾。”周兰反应过来,也连忙过来给她撑腰,“妈跟你一起去,这些年,在这个家,妈也算过的够够的了。”
夏老太见状,突然就往地上一坐,边拍大腿就边嚎起来,“大江,大江,你快出来看,你婆娘闺女要造反呢。”
“娘,咋的了?”夏大江正在后院堆柴草呢,听见喊连忙就跑了过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老二夏大海。
夏大海刚才又问他关于记分员的事了,哥俩还没聊上,前院老太太就嚎上了。
就连夏老头也连忙提了裤子从茅房出来。
一见这么多人都来了,夏老太叫的更欢,只干嚎不掉泪,“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哦,老了老了还受儿媳和孙女们的气哦。
还要让我蹲大狱?好,你让公安来抓,抓我去蹲大狱......”
“娘,你这是干啥吗?一大清早的。”夏大江连忙过来扶,一面沉着脸色喊周兰,“周兰,你到底咋惹着咱娘了?瞧把娘气的,还不过来赔不是?”
“我不。”周兰眼泪一落,哭了。
每次,只要她婆婆一闹,不管谁对谁错,哪怕她啥都没做,夏大江都会让她赔不是?
她错了吗?
“咱俩跟老二两口子一样,一样的干活,一样的挣工分,凭啥连生、连宝,就连兰香是女娃,都能吃鸡蛋?
我家晓菊,晓禾、晓花就不能吃?”
“家里的鸡,以前都是我跟大姐喂的,现在是晓花喂的。”夏晓禾不忿的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