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柔跟在二人的身后,声音不大不小的说着。

    “三弟妹,这次真是你做的不对了。”

    “三弟是男人,男人在外边是要脸面的。”

    “你怎么能动手把他打伤呢?”

    “这要是被人问起来,多叫人笑话。”

    秦子俊的额头上用纱布缠了一圈,看着好像挺严重似的。

    林灿回头使劲剜了李雪柔一眼,似笑非笑的问。

    “呦,我们夫妻之间闹矛盾,你在这埋怨什么?”

    “难不成我打了秦子俊,你心疼了?”

    闻言,李雪柔脸色猛的一僵,一张脸瞬间涨的通红。

    “三弟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只是关心三弟一下。”

    “哦。”

    林灿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

    “你还知道他是三弟,我还以为挨打的是你男人呢!”

    李雪柔紧抿住唇,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江巧云一听,脸色可就不好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呀?

    他们秦家是最注重家风的。

    哪能说嫂子惦记小叔子的话呢?

    这个林灿说话也太不经大脑了。

    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外人嚼舌根子。

    一会儿开会,她得把这一条也加上。

    江巧云冷冷的说了句。

    “你们都坐下吧!”

    四人座的沙发上,坐着秦子琛和秦子俊。

    另外两个单人沙发,分别坐着秦守和江巧云。

    许呦和林灿坐哪?

    林灿当然不愿意挨着秦子俊。

    许呦便拉着林灿的手,一屁股坐到秦子琛身边。

    一个眼神都没瞧他,只用大腿挤了他一下。

    “让一让。”

    秦子琛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朝秦子俊那边挪了一下。

    林灿便坐在了许呦身边。

    隔着两个人,秦子俊狠狠的瞪了林灿一眼。

    沙发上已经没了李雪柔的位置。

    她便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视线悄悄的看向秦子琛。

    秦子琛和她爱人秦子谦是双胞胎,哥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熟悉的人,第一眼很难分辨出来。

    秦子谦去世以后,李雪柔每次看见秦子琛都会隐忍又克制的多看几眼。

    想象秦子谦还在的模样。

    这时,豆豆从秦守的怀里跳下来,跑到秦子琛面前。

    抱着他的大腿奶声奶气的说:“爸爸抱。”

    刚想伸出手的秦子琛动作一顿,脸色有点尴尬。

    江巧云忙对豆豆说:“豆豆,这是二叔。”

    “唔……”豆豆不解的歪着头,仔细盯着秦子琛。

    “爸爸就是长这样啊!”

    “豆豆,别胡说。”

    李雪柔连忙上前把豆豆抱起来。

    歉意的对秦子琛点头。

    刚才被林灿怼了一通。

    她脸色很苍白,一张清纯无害的脸,眼尾泛红,脆弱可怜。

    “豆豆实在是太想爸爸了,才会认错。”

    “都怪我,不该给他看子谦的照片。”

    许呦直接翻了个白眼。

    ——好一朵装柔弱扮可怜的白莲花。

    她记得原主不止一次对豆豆纠正过,要叫秦子琛二叔。

    可他好像故意作对似的,下次肯定还是叫爸爸。

    每次李雪柔都会说豆豆太想爸爸了。

    许呦可就不信了。

    豆豆是秦子谦的遗腹子。

    一面都没见过的爸爸,能有多想?

    不过这个小插曲,在秦守的一声咳嗽中戛然而止。

    “巧云,就不等子野和子樱了,会议开始吧!”

    江巧云正了神色,双腿交叠着,两手放在膝盖上派头十足。

    “今天,咱们召开这次家庭会议,主要是针对许呦和林灿的问题,进行深刻的批评教育。”

    呦,这腔调,好像要开批斗会。

    许呦和林灿对视了一眼,都是看戏的表情。

    李雪柔文文静静的站在一边,心里却在幸灾乐祸。

    真是期待呀!

    “你们作为秦家的儿媳,竟然不顾秦家的声誉,一起跑去跳河。”

    “许呦,林灿,你们俩现在就要深刻检讨,反思。”

    “还要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看江巧云声色俱厉的样子,林灿率先开口。

    “老太太,我们哪里需要检讨,反思?”

    “我们要离婚。”

    “林灿,你这是什么态度?”江巧云气冲冲的问道。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婆婆吗?”

    “我都要离婚了,我管你是谁?”林灿回呛。

    “都住口!”

    秦守适时出声,止住了两人。

    他说:“林灿,许呦,咱们一家人今天坐下来,开诚布公的谈谈。”

    “我们秦家究竟做了什么,让你们两个又要跳河,又要离婚?”

    林灿飞快的看了许呦一眼。

    书上写,在这个家里江巧云只是瞎吵吵,真正当家做主的是秦守。

    她们想要离婚,不仅要秦子琛和秦子俊同意,还要争得秦守同意才行。

    于是,林灿一脸认真的说道。

    “今天我跳河,是因为对秦子俊失望透顶。”

    “已经结婚一年,我们不但没有同房,他还留着前女友的照片。”

    “既然跳河死不成,我要离婚。”

    秦守深深的看了秦子俊一眼,眼底满是无奈。

    让新婚妻子独守空房,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可是秦子俊的情况……

    秦子俊不由的撇了一下嘴角,淡薄的唇掀起一丝冷笑。

    “这点事,就寻死觅活?闹离婚?”

    “这还是小事?”林灿反问道。

    “你知道我出门,别人怎么看我?背后怎么说我?”

    “是你不跟我同房,却要说我是个不能生蛋的鸡。”

    说到这,林灿的情绪有些激动了,脸颊涨的发红。

    许呦紧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眼神。

    ——亲,演过了。

    咱主要目的是离婚,别真的动肝火。

    林灿微微点点头。

    ——宝,不演的真诚点儿,效果不好。

    “许呦,你怎么回事?”

    秦守不再追问林灿,而是转向许呦。

    她可是费尽心机嫁进来,也想离婚?

    “您也知道,秦子琛很少回家,即使回家也躲着我。”

    “当时我年幼无知,不知羞耻嫁给他,现在知道错了。”

    “既然没有感情,不如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许呦话音刚落,江巧云便阴阳怪气的抢着说。

    “老秦同志,你都听到了吧?她们两个的思想多肮脏,多龌龊。”

    “整日不思进取,就想着男盗女娼的事。”

    “还要为了这个离婚?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听着江巧云嘲讽的语调,许呦和林灿脸色一点没变。

    她俩是现代人,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羞耻的?

    干嘛谈性色变?

    性.生活本来就是婚姻生活中最精彩的部分。

    他们哥俩连这个都不愿意,得是厌恶她俩到何种地步!

    还谈什么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