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机被外婆拿走了,眼下只有跟沈觉明借用这一个法子了。
沈觉明一听,二话不说,当即便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司纯,“密码我从未改过,你知道的。”
司纯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她当然知道。
从两人登记的那天起,沈觉明便把自己的手机密码改成了她的生日,他曾说过,在她面前,他没有任何秘密,随时欢迎她来查他的手机。
但她,从未。
司纯默默接过手机,正要输入秘密,便听到沈觉明担心的声音:“你的手机呢?丢了吗?”
司纯摇了摇头,如实道:“被外婆没收了。”
沈觉明有些惊讶,“外婆为什么要没收你的手机?”
司纯顿了顿,仍然如实道:“外婆撞见了我与祁森闻在车里……嗯,总之外婆非常生气,为了防止我与祁森闻联系,就没收了我的手机。”
对于自己与祁森闻之间的事,司纯从一开始就没有刻意的隐瞒过沈觉明,现在也一样。
沈觉明一听,目光当即微沉了下,“在车里?”
司纯没想到他的着重点竟然是这句话上,脸上禁不住一热,连忙道:“别瞎想,我没那么疯。”
沈觉明看着司纯,目光复杂,沉吟了好一会儿,须臾,才又道:“外婆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婚,大概是觉得你这是婚内出轨,所以才这么的生气,你别怪她老人家。”
“她是我外婆,我怎么会怪她呢。”司纯只会怪自己。
顿了顿,司纯冲沈觉明扬了扬他给到她手里的手机,又道:“我不瞒你,这个电话我是打给祁森闻的,所以,你还肯借手机吗?”
如果沈觉明不愿意,那她会把手机还给他。
“我答应你的事,从不反悔。”只会后悔。
沈觉明说完,便进了浴室。
司纯心头深感抱歉,可感情的事,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不能模糊。
司纯解锁沈觉明的手机,输入祁森闻的号码,然后按下拨打键。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手机那头传来的却是一道这样气又官方的女声。
祁森闻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司纯立即又拨打了管小言的手机。
结果一样,也关机了。
司纯怔在原地。
祁森闻与管小言同时关机,联系不上,这让她想到了前天。
前天也如此,两人都关机,联系不上。
但那是因为祁森闻在跟她堵气,昨天不是已经哄好了吗?
难道因为外婆的事,祁森闻又跟她生气了?
司纯想了想,觉得不至于。
因为司纯知道祁森闻并非小气之人,他所有的偏执与坏脾气,从来只因为她。
那么只剩一种可能,祁森闻在飞机上,管小言随身跟着,所以两人的手机都同时关机了。
身为顶流,祁森闻每天的通告多到令人砸舌,经常需要飞往全国各地,有时候还要出国。
所以,坐飞机,对祁森闻来说也是家常便饭。
只是不知,这一次,祁森闻又要飞往哪个城市,又会去多久?
司纯失落的放下了手机。
她把他的手机号删了,也拉黑了,他应该已经发现了,是不是又要生气了?
司纯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立马收起了心绪,当务之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拿起床头柜上的座机,司纯拨通了酒店的内线电话。
很快,便有一名年轻的房服务专员来到。
一看这房服务专员是女的,司纯暗松了口气。
低声在女服的耳朵说了自己的需求后,司纯便塞给了对方数百元跑腿费。
那女服一听要自己出去去买东西,原本脸上还有些不乐意,一看司纯这么大方,顿时眉开眼笑,表示很快就回来。
因为司纯要的东西,酒店对面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就有的卖。
女服走后,司纯焦急不安的等待着。
她希望女服能在沈觉明洗好澡出来之前把东西买来交到她手里,因为她不想沈觉明看见这东西。
可事与愿违。
沈觉明洗澡的速度很快,十分钟不到就出来了。
“怎么这么快?”司纯心里叫糟。
“很晚了,怕你等不及。”沈觉明一边擦着湿发,一边催促司纯:“快去洗吧!”
“我……”司纯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好点头,“好。”
进了浴室,司纯没敢洗头,哗啦啦冲洗几下全身,五分钟不到就穿好衣服出来了。
“怎么这么快?”这次换沈觉明一脸惊讶,他头发都还没有吹干呢。
“很晚了,急着睡觉。”话说着,司纯的目光把全屋都扫了一遍。
很快便看见床头柜上多出一个纸袋。
不用猜,这定是那女服买来的东西。
真是无巧不成书,就在她去冲凉的这几分钟里,人偏就把东西送来了。
司纯将目光移向沈觉明。
也不知道沈觉明有没有打开看。
接收到司纯的目光,沈觉明放下手里的吹风机,微微一笑,道:“这是服刚刚送来的,你买的什么?药吗?”
司纯一听顿时放心不少,看来沈觉明并没有打开袋子。
之所以问她是不是买了药,大概也只是根据纸袋上印着的药店logo推测出来的。
“嗯,是药。”司纯扭过头,不敢看沈觉明的眼睛,“昨晚照顾生病的橙子,好像被她传染了,有点感冒了。”
这个时候只好拿苏知橙来做挡箭牌了。
而远在万里之遥的苏知橙,睡梦中毫无征兆的打了一个喷嚏。
“那赶紧吃药。”话说着,沈觉明立马给司纯倒了一杯温开水,递了过来。
司纯:“……”
怎么吃,这可是验孕棒。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沈觉明确实没有打开过这个纸袋。
“那个……”司纯尴笑一下,“这药不是内服的,它是外擦的。”
当一个谎言撒下,后面便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场。
好在司纯是医生,在药理方面,横竖她都能说出个合理的解释。
“所以,我去洗手间自己擦就好。”说完,司纯拿起那纸袋进了洗手间。
却没有看到,当她关上洗手间的门,沈觉明脸上的笑容一分一分的褪去,拿着玻璃水杯的手亦在一分一分的收紧。
直到……
“啪”的一声,水杯被捏碎,玻璃碎渣扎进了掌心里。
沈觉明不但不避,反而还握紧了拳头,猩红的鲜血立即从他的指缝汹涌而出。
不疼吗?
当然疼。
可肉疼,又怎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沈觉明狠狠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