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求婚”的话题。
秦枝并没有和苏珂宁多聊。
她心中其实有想过,只是一直没有问过二哥,想着一切顺其自然就行了。
三日后。
毕业答辩。
苏珂宁终于赶在答辩前完成了自己的毕业论文,并熬了一整个通宵通过了论文查重。
“枝枝,你紧张吗?”
苏珂宁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好奇的问道。
“还好。”
秦枝倒是显得颇为淡定。
那篇名为“数字化文物修复的孔洞修补算法研究——以秦皇陵铜车马轮毂为例”的论文,她自己琢磨了许久又请教了老师多次,自认为已经没什么能难倒自己的问题了。
更何况。
京大古文物修复系就她一个人,答辩老师也都是熟面孔,想来是不会为难自己的。
再不济自己真遇到回答不上来的问题时,还有老师可以出手替她“舌战群儒”。
在青铜器修复的领域里。
杨老只要开口,其他答辩老师就只有默默点头,然后补上一句:杨老说的好,在下受教了。
“我答辩老师是严教授,我仿佛已经看到延毕在向我招手了。”
“不至于,本科答辩又不是研究生答辩,答辩老师应该不至于太为难你的。”
“那是你不知道我逃了他们多少课。”
“……”
两人收拾好资料,一同离开了女生宿舍。
金融系和古文物修复系的毕业答辩场地不在同一座教学楼,两人在岔路口分开,相互祝了一句对方好运。
秦枝一个人朝着古文物修复席的老楼走去。
自从大四开始在国家博物馆实习后,她已经有过一段时间没有来过这栋老楼了。
进入教室。
杨老、王教授等几位文物修复专业的教授都已经抵达了。
这些人不仅仅是京大古文物修复系的教师,身上更是兼着国家博物馆、故宫等单位的高层领导身份。
上一次这么多修复界大佬汇聚,估摸着还是某座大墓出土的时候。
“各位老师好,我是本次参与毕业答辩的秦枝,我的论文题目是……”
秦枝深呼了一口气,迈步上台侃侃而谈。
古文物修复系就她一个学生,所以也不存在毕业答辩需要排队等待的情况。
大屏幕上。
秦枝通过PPT展现着论文中的论点。
从观上说,这份毕业答辩的论文和PPT已经是远超往届的水平了。
毕竟以往的毕业生都是在网上下载图片作为论点的依据,而秦枝则是亲身参与了秦皇陵铜车马的轮毂修复工作,两者之间本身就存在着极大的差距。
五分钟后。
秦枝的论述讲解完毕。
场下的教授们纷纷点头,显然是很满意秦枝的陈述。
“小秦,说说你论文中提及的两架铜车马的作用吧。”王教授随口提了一个相对简单的问题。
秦枝微微点头:“根据《晋书·舆服志》中记载,一号车为立车,由驾驶人站立驾驶,多为作战时将领乘坐的戎车。”
“二号车为安车,《史记·儒林列传》中曾言:于是天子使使束帛加璧,安车驷马迎申公,弟子二人乘轺传从。故此车多用于王公贵族坐乘。”
王教授微微颔首。
邻座的方老教授随即开口道:“小秦啊,展示一下你论文中提到的数字化算法的计算过程。”
“好。”
秦枝微微点头,随即直接拿起粉笔开始在黑板上写写画画起来,赫然是复刻着数字化计算的全过程。
刚书写完两行公式。
“咳咳。”
杨老轻咳了一声,打断了秦枝的动作:“这数字化的算法呈现写起来比较繁琐,估计整个黑板都不够,我觉得这篇论文没什么大问题,各位觉得呢?”
闻言。
众人纷纷陷入了沉默。
杨老都开口说没问题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见众人不答。
杨老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台上的秦枝微微颔首:“那今天的毕业答辩就到这儿吧。”
一锤定音。
陪同的答辩老师们也都没什么异议。
以秦枝足以入职国家博物馆的修复手艺,毕业答辩本来也就是走个流程,至于最终的答辩分数更没什么讨论的必要了。
“枝枝,论文写的不错。”
“谢谢老师,主要都是老师教的好。”秦枝挽着杨老的胳膊,甜甜一笑。
“少贫嘴,你和小陆的事怎么样了?”
杨老开口问道。
他对于秦枝的文物修复技术已经没什么可操心的了,于是调转矛头开始操心起徒弟的婚事来。
“就……顺其自然呗,我才刚毕业呢。”
“我也不是催婚,不过你们年轻人自己得心里有谱,不能一直漫无目的的拖着。”
“知道啦老师~”
一路送老师离开教室。
秦枝这才拿出手机,给苏珂宁发了个消息:阿宁,我这边毕业答辩已经结束了,你那边呢?
苏珂宁:什么玩意儿?你答辩已经结束了?咱们分开也才十分钟的样子吧!
秦枝:毕业答辩需要很久吗?
苏珂宁:我是21号,目前1号同学的答辩都还没结束。
秦枝:……
苏珂宁:你忙完了先回宿舍吧,咱们下午一起拍毕业照,晚上我举办了一个海岛party,庆祝咱们顺利毕业。
秦枝:行,那你答辩加油。
收起手机。
秦枝拿着答辩的一沓资料,迈步准备返回宿舍。
一路上。
夏日阳光刺眼。
路过操场时依旧能看见运动的少年。
整个校园依旧充斥着青春的气息与活力,只是自己已经要离开这里了。
不自觉的。
秦枝回想起了自己当初刚进大学时的模样,同样的青涩懵懂,对未知的大学生活充满了好奇。
只是后来噩耗降临。
母亲的病让她没办法再像同龄人一样享受美好的大学生活,只能为了医疗费努力的兼职赚钱。
一次偶然的酒吧驻唱。
她遇到了陆怀谦,他好心替自己解围,却又以“医药费”为筹码将自己拉入了新的深渊。
一场三年的“财色交易”。
她将自己视作一只困在牢笼中的“金丝雀”,每天想尽办法讨好着陆怀谦这位“主人”,仿佛牵绊两人的只有两件东西:
他的钱和她的身体。
可如今再回首。
秦枝说不上那三年究竟是好还是坏,或许没有遇到二哥,自己的人生会更加轻松。
又或许……会面临更大的苦难。
往事已矣,无足挂牵。
踏路而行,自有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