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园林。
游园灯会开始。
陆怀礼作为东道主还需要去招呼其他人。
陆怀谦四人则是随意找了一处凉亭坐下,周围许多世家千金纷纷朝凉亭处汇聚,却又因为“二哥”、“三哥”凶名在外,大都不敢轻易的靠近搭话。
“咱们就在这儿干坐着啊?”
宋啸天有些无聊的问道。
他其实不排斥着这种“相亲”性质的场合,相反在这种京圈子弟聚会的圈子里最是混得开,其中许多人都算是他庞大八卦网里的“眼线”之一。
“你想去相亲?”
“想啊,就是爷爷和我老爹都不同意。”
宋啸天一脸惋惜的说道。
宋家和顾家、苏家不同,顾老爷子和苏老太太整天操心自己孙子的婚姻大事,宋家的长辈们则是担心宋啸天处处留情,以后万一私生子太多可能会引起一些争家产的麻烦事。
“你自己去吧。”
陆怀谦和顾临渊两人坐在亭子里,显然是没有和这些名门贵女们相交的兴致。
宋啸天看了一眼苏慕生,贱兮兮的笑了笑:“我记得陈娇娇和魏一诺都来了游园会,要不我陪你去见见她们。”
“不去。”
“别介,你们就算是商业联姻,至少也得先见一面吧。”
“没必要。”
“万一人家刚好是你喜欢的类型,你不是正好可以打着‘联姻’的旗号光明正大的把人娶回家,就跟我姐夫……咳……走了走了。”
说着。
宋啸天强行拽着苏慕生离开了凉亭,准备去看看苏家定下的两位“联姻对象”。
——
——
与此同时。
法国,正值午后。
秦枝刚刚从卢浮宫博物馆结束游览,见识了馆内古埃及、古罗马、古希腊文明的历史痕迹,也看到了那副足以和《天堂》媲美的《蒙娜丽莎》。
回到酒庄。
秦枝开始整理自己拍摄的照片,她在香榭丽舍大街买了一套精致的相册,正将自己欧洲行的照片一张张洗出来存放好。
苏珂宁则是累的趴在了床上,刚准备休息又被国际视频通话的提示音吵醒了。
来电显示:啸天哥。
苏珂宁接通了视频,浑身疲惫的问道:“啸天哥,怎么了?我在国外旅游呢。”
宋啸天神秘兮兮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
“阿宁妹妹,给你看个好东西,以后可别说哥哥我有好东西不和你分享。”
“什么啊?”
前置摄像头转为后置。
屏幕里。
苏慕生正在和陈家大小姐陈娇娇单独说话,地点则是在陆家水木园林的一处廊桥上。
两人保持着得体的社交距离,礼貌的进行着交流,谈吐举止都没有任何失礼之处。
“什么情况,我大哥在相亲?”
“对,陈家的大小姐陈娇娇,可能是你未来的嫂子。”
“真的假的?”
“还不一定,也可能是魏家的魏一诺,她俩长的都不错,家世清白,个人风评也没什么问题。”
说话间。
宋啸天主动晃了晃视角改变姿势,避免被人发现自己的“偷拍”行为。
这招还是他从娱乐公司旗下的狗仔那儿学来的。
“啸天哥,你们现在在哪儿呀,江南吗?”
“陆家。”
听到这两个字。
秦枝整理相册的手顿了顿,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放下了相册,不动声色的来到了苏珂宁身边。
“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这不是江南标准的苏式园林吗?”
“这是陆家耗时三年修建的水木园林,一比一复刻我姐在江南的那处园子修建的,今天是第一次对外开放游园会,也算是咱们圈子里的相亲会吧。”
“这样啊……”
苏珂宁看了一眼秦枝,想了想主动问道:“那只有你和我大哥参加吗?”
“‘二哥’和‘三哥’都来了,在那边凉亭里。”
说完。
宋啸天镜头又晃了晃,小声的开口道:“阿宁,他们聊完了,待会儿再让你看看你的第二位嫂子啊。”
说完。
视频通话结束。
苏珂宁心中有些开心,搓了搓手:“我大哥如果相亲成功,以后肯定就没时间管我了,要是我二哥也……”
说着。
苏珂宁意有所指的看了秦枝一眼。
秦枝看出了对方的想法,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臀上,语气严肃道:“少想些有的没的。”
“哎哟。”
苏珂宁吃痛哎呦一声,撇了撇嘴:“我什么都没说嘛。”
秦枝回到座椅上,有些心不在焉的继续摆弄桌上的相册:“阿宁,刚才我听宋少说陆家有一处修建三年才完工的水木园林?”
“嗯嗯。”
苏珂宁点了点头,随意的猜测道:“估计是想着婉君姐久居江南养病,担心她嫁到陆家后住不习惯,所以才修了个一模一样的园子吧。”
“这样啊……”
秦枝整理相册的手停顿片刻,心中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真是悲哀。
自己还想着陆怀谦婚期在即,赶紧搬出景山庄园给未来的女主人腾位置,却没想到陆家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开始为女主人修建园林了。
那个时候……
似乎是自己和陆怀谦的初次相遇吧。
她还记得那个午夜的酒吧,陆怀谦在自己驻唱受到刁难时出手,随手砸破了几个醉酒富二代的脑袋。
后来。
那个坐在银顶迈巴赫后座的男人说可以帮自己承担母亲的高昂医疗费,而他身份衿贵衣食无忧,唯独身边缺少一位可以撑场面的漂亮女孩。
她答应了。
往后的三年里,秦枝兢兢业业的扮演着“金丝雀”的身份,认真学习适应上流社会的生活,努力让自己优秀到站在陆怀谦身边时不会给他丢脸。
陆怀谦对自己真的很好,好到很多次都让自己产生了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等自己毕业后或许真的会嫁给这个男人。
直到陆、宋两家联姻的消息传出。
秦枝才意识到自己逾越了界限,有了不该有的幻想和奢望。
笼中豢养的“金丝雀”妄图成为“女主人”,这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呼。”
秦枝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仿佛是吐尽了心里的全部压抑。
一滴清泪缓缓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相册的塑封上。
秦枝拭去了相册上的泪痕,轻轻将相册合上,就如同合上了那扇曾被短暂打开过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