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总督府。
这是一座典型的欧洲中世纪哥特式建筑。
巨大的青铜门开启，沿着30级大理石台阶而上，两尊战神与海神的雕像分立两侧。
精美灿烂，富丽堂皇。
秦枝站在总督府外，挑好一处不错的角度，按下了相机的快门。
咔嚓！
陆怀谦安静的站在一侧，默默的看着秦枝四处找角度拍照，倒是难得见到小姑娘这么开心的时候。
以前每次自己送了礼物后，秦枝都会“开心”的跟他道谢。
可陆怀谦清楚。
那些所谓的“开心”都只是装出来的罢了，至于价格昂贵的礼物则是被放在景山庄园内无人问津。
“不进去拍？”
“总督府内部不允许拍照。”
秦枝随口应了一声，自顾自的拍摄起来。
她最终还是“屈服”了。
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花一上午或者一整天的时间和陆怀谦“两清”，然后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
可当听完陆怀谦的一系列“光天化日”的Py后。
她还是选择按照原计划逛逛总督府和美术馆，至于身边跟着的陆怀谦……
当他不存在好了。
总督府内。
大理石的雕刻随处可见，墙壁上的油画风格明快，色彩绚丽，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最具典型的绘画风格。
秦枝行走在其中，目光扫过一幅幅画作。
这些古老的画作历尽风霜，描绘着中世纪欧洲的辉煌时代，就如同那一尊尊青铜器皿同样记录了殷商、先秦……的历史遗风。
走着走着。
秦枝在一副画作前驻足，画作名为《天堂》，描绘着16世纪繁华的威尼斯。
她记得这幅画。
当初曾听母亲提起过《天堂》的画名，算是她各国游历以来最喜欢的画作之一。
“威尼斯画派的画家丁托列托的画作，喜欢？”陆怀谦来到秦枝身侧，语气随意的问道。
“陆总准备大手一挥买下来送我？”
“这幅画作是威尼斯的保护文物，不对外出售。”
说完。
陆怀谦又补充了一句：“你喜欢的话我可以让苏富比拍卖行留意一下，看看最近有没有丁托列托的其他画作拍卖。”
“大可不必。”
秦枝翻了个白眼，离开了画作《天堂》的区域：“我现在想‘两清’都还得被陆总百般刁难，要是收了画岂不是更还不清了？”
“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
“嗯。”
秦枝点了点头，一脸无所谓的开口道：“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样子，陆总喜欢听顺耳的话可以找别人，我伺候不了。”
“……”
一整天的时间。
秦枝按照自己的安排逛完了总督府和美术馆，和母亲当年一样留下了旅行的照片。
陆怀谦全程跟着。
他的话不多，只是默默的跟着，偶尔会借着拍风景的动作拍一张秦枝入镜的照片。
两人的收获都不算小。
秦枝收获了一堆美美的照片。
陆怀谦则是买了一大堆威尼斯手工艺品和纪念品。
这些都是秦枝路过商店时摸过的，被陆怀谦一一买了下来，价格算不上太贵，就是数量太多拎着不方便。
终于。
秦枝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身后的陆怀谦，还是还是没忍住开口道：“陆总，这些手工艺品就是宰外地游的，你真没必要一次性买这么多。”
“我不缺钱。”
“你……”
秦枝一噎，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不缺钱”四个字直接将她后面的话全部堵死。
“随便吧，懒得管你。”
“你如果有喜欢的小物件，可以自己挑。”
“没有。”
“这些东西值不了几个钱，不影响我们之间两清。”陆怀谦语气平静的补充道。
言语很轻。
隐约间似乎能听出一丝期待。
秦枝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重新看向陆怀谦，又看向对方手里的两大袋纪念品：“你说的啊，别反悔。”
“嗯。”
“我就挑一个，其他的你带回去送给别人吧。”秦枝没有明说送给谁，只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种有意思的小物件。
那位宋小姐应该也会很喜欢吧。
秦枝从中挑了一支自己喜欢的羽毛笔，羽毛色泽艳丽，做工精美，算是一件不错的意大利手工艺品。
“谢谢啦。”
“你好像更喜欢我送你一些不值钱的东西？”陆怀谦语气随意的问了一句。
他记得以前自己送秦枝礼物时的模样。
即便秦枝故意表现的很“惊喜”很“开心”，可他仍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顾虑。
“有一点吧。”
“为什么？”
“那些礼物太贵重，我还不起呀。”
秦枝语气随意的说道。
如今两人已经分手，“交易结束”反而让秦枝没了那么多的顾虑。
“我没想过让你还。”
“切。”
秦枝切了一声，语气幽幽的开口道：“昨晚我说两清的时候，你不还让我‘以身抵债’？”
陆怀谦：“……”
话题再度聊死。
两人沉默着继续前行，一直来到乘坐小舟的码头时。
陆怀谦冷不丁的开口：“所以你将那些礼物原封不动的封存好，只是因为担心自己还不起，并不是真的想和我分手，对吧？”
最后那个“对吧”的声音很轻。
像是试探。
又像是在担心秦枝的答案不如人意。
秦枝坐在小舟上，感受着小舟在水道上摇摇晃晃，言语抵在喉尖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弦月倒影在水中，波光粼粼。
小舟摇摇晃晃驶向终点。
秦枝抿着嘴唇，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小声的开口请求道：“二哥，您就当是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话音落下。
小舟停泊。
两人沉默着下船，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并肩而行，一路无话。
直到两人抵达酒店门口。
陆怀谦终于停下了脚步，没有回答先前秦枝的“请求”，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个暑假还打算去哪些地方？”
“暂定了米兰、罗马和佛罗伦萨，后续的行程还没确定，可能会去法国……”
“我会和苏家说一声，让苏珂宁陪你一起去旅行，暑假期间每天早上给我拍照报个平安。”
“二哥……”
“等你平安回国那天，我们就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