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夫人咬咬牙:“你是真的为了凤彦启那浪荡子,连父母亲族都不要了?”
明棠咬咬唇,这才抬眸看了明夫人一眼。
无言以对,眸底的愧疚却是难掩。
明夫人难免心痛:“事已至此,母亲问你这些也于事无补。
但是你为他坏了名声,以后的路还这么长,真要一条道走到黑吗?”
明棠仿佛被触动,眼泪都出来了:“母亲,若是知道后果这般严重,女儿也不能……”
说着哽咽出声。
明夫人眼神复杂的看了她片刻,道:“你先好好休息,晚些母亲带你去一个地方。”
明棠一愣,有些不解。
她到底是吃过毒药的,如今就是躺着,五脏肺腑里都难受的紧。
如今还能跟她去哪里?
明夫人一言既出,就没有她选择的余地。
晚些,明棠睡的浑浑噩噩的时候,两个丫鬟进来,直接就扶了明她起来,为她更衣梳妆。
明棠恍惚惊醒,伤痛加上一粒米未尽,整个人难受的要死。
心道她的好母亲莫不是想这个时候偷偷送她去庵堂?
明棠不敢问,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眼底含着泪,楚楚可怜,却又努力强撑着。
明夫人都看在眼底,什么都没说,准备好就让人抬着她上了马车。
此时,夜已经深了。
明棠恍恍惚惚间也不知道马车走了多远,就停了,然后就被人抬下马车。
怎么进的房间都不知道,很快就昏睡过去。
另一边,孝王府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许婉娴听说孝王并没有惩处江玉心,还让人送了跌打损伤的药去给江玉心。
气的摔了晚膳,一口没吃。
“真是岂有此理,她明明一个罪臣之女,贱妾之资,殿下为何还要袒护她?
论亲疏,她是表妹,难道我不是吗?”
房内的几个婢女垂着头不敢说话,只大丫鬟凝香安慰:“侧妃,您是侧,她是贱妾。
为她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那本妃能不气吗?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成?”许婉娴气道。
凝香眼珠子一转,出主意道:“殿下当时说,江姑娘不是故意的,让你不要介意。
但是您受伤,心底不服气。
随便找回点场子,这有何错?
反正又没有人拦着咱们……”
许婉娴一愣,随即大喜:“对哦,她就是理亏方,本妃堂堂侧妃,对她小惩大诫立个规矩,太正常不过!”
一拍桌子:“现在就去她的院子!”
江玉心一身黑色外袍,戴上风帽,被恬儿送到后门。
而后门外早已有马车等着。
恬儿谨慎吩咐:“你们护好小姐!”
虽然江家倒了,但却是留了人给小姐的,足以让她安身立命。
这些人明面上与江家没有直接关系,都是一些旧相识的关系,实际上很多只是挂名的别人。
曾经的掌舵人就是江家!
其中包括人脉,以及各种产业。
送走江玉心后,恬儿又回了院子。
直接就躺进了江玉心的被窝里,装作早早睡了。
今天也是紧张着急的一天,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当一头冷水泼下,被惊醒的时候,恬儿是毫无防备。
尖叫着从榻上窜起来尖叫:“谁啊,大半夜的?”
这一睁眼,不止她傻眼,带着两个下人来找麻烦的许婉娴也有点傻眼。
“是你这贱婢?”许婉娴惊讶。
凝香赶紧在床内外翻找,继而又惊又喜:“侧妃,江姑娘不在!”
虽然对外称江玉心为孝王妾,但又自始至终,孝王身体缘故,所以一直也没有与江玉心圆房。
当然,也没有与许婉娴圆房。
但是许婉娴没有说,说出去觉得没有面子。
对于江玉心,一直叫“姑娘”,实际上在贬低,想戳她心肺。
如今看见江玉心不在房里,许婉娴只觉发现了大秘密。
“江玉心呢?”许婉娴激动的问。
恬儿有点懵,想撒谎都编不出合理的来。
她能说小姐去茅房了吗?
那除非是掉进去了,才能圆谎。
许婉娴见恬儿不答,只觉抓到了她的把柄。
立即大声喊道:“好啊,她一个女子三更半夜不睡,跑哪儿私会情郎去了?
这是殿下不临幸他,便耐不住寂寞了是吧!”
“我们小姐没有!”恬儿矢口否认,却实在是心虚。
她们小姐还真是去会心上人了……可是,可是殿下说过,若是小姐遇见意中人,一样可以放她离开的。
但是这话没有办法跟许婉娴掰扯。
许婉娴好不容易抓到江玉心的把柄,哪里能放过。
立即冲了出去,大声嚷嚷。
恬儿想阻止,奈何双拳难敌四手。
很快,整个院子都被惊动,都知道江玉心夜半私自出门了。
……
江玉心还不知道这些,到了奇香阁后,进了特定的房间。
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就怕凤彦启不来。
坐在桌案边,眼睛就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
也不知等了多久,只觉片刻如年。
不禁想,这样的等待,她还要煎熬几次。
她今年才十六啊,如今在孝王府还算自由。
若是有一日,她另嫁他人呢?
只要一这样想,江玉心就抓心挠肺的难受。
望向摇曳的烛台,江玉心心念一动……
凤彦启来的时候,轻敲房门,第一下,并没有听见动静。
第二下的时候房门就开了。
凤彦启眉眼微动,便道:“我进来了。”
跟着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房间内灯火昏暗,并没有看见江玉心。
凤彦启扫了一圈,刚想开口,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凤彦启身形一顿,就听身后女子可怜的道:“不要推开我。”
凤彦启微微皱眉:“你先松开,把门关上再说。”
江玉心这才松手,凤彦启长臂一伸,就关上了房门。
垂眸去看江玉心的时候,江玉心再次扑进了他的怀里。
凤彦启垂着手,并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推开她。
只低声问道:“怎么了?不是让你好好在孝王府待着吗,这么晚叫我有何事。”
语气寻常的仿佛就是普通恋人,对于江玉心逾矩的行为并无谴责。
江玉心便觉他本该是自己的,只有自己能够碰触。
她贴着他温烫的胸膛,觉得激动雀跃的时候,他其实心底也是不舍的吧?
若非心里有她,又怎会这般待他?
“我想你了。”江玉心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