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翎御一直在主持找人,定北侯府与清远侯府的人是最着急的。
若是这个时候定北侯府与凤翎御被牵扯进去,救援的人还能上心?
怕是以为他们故意在唱双簧吧!
林夫人觉得许婉娴不安好心,实在不能忍。
平时朝斗,清远侯府不参与,但事关女儿性命,她绝不可能装聋作哑。
许婉娴气急败坏道:“你别冤枉人啊,他们不是还在挖吗?
只是挖归挖,这事情得掰扯清楚,不是我们太子府疏漏。”
顾云眠道:“地道可以是早就在的,这没有人质疑。
但是婢女应当不是早就在的!
不知她们是从密道偷入的太子府,还是太子府监察不严,放任歹人进来?
若是撬不开地缝,撬不开婢女的嘴,也不能干等。
多等一刻,都是人命安危。
当从这些人排查起,看有没有同党还藏在太子府里。
我们做臣子的,身先士卒,为国祚挡灾死不足惜。
若是太子有损,谁也负不起这责。”
许婉娴气的瞪眼:“什么叫挡灾?”
顾云眠水眸犀冷的落在许婉娴脸上:“许侧妃问题有些多,可是在故意耽搁,想要帮同党逃出升天?
还是让他们有更多的机会部署?”
不就是胡搅蛮缠乱扣帽子吗,谁又不会?
“你——”许婉娴还真是被说的有些怕了。
她一上来就想邀功,为太子推卸责任了。
毕竟事发地在太子府,安全问题自然是太子府的责任。
但太子怎能负责,朝臣子认错?
“够了,娴儿,不得为宁荣郡主无礼!”太子这才得空说话。
一开口,便是一阵虚弱的咳嗽,惊的身边人连忙上前为其拍抚顺背。
仿佛是想讲话,一直插不上嘴,这一急,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惊的重臣一下都不敢吱声,气氛安静的诡异。
只待太子顺了气,虚弱的靠在椅子里,许婉娴站在旁边泪都落下来了。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太子喘了一会儿,看了眼顾云眠的方向,吃力的开口:“还请献皇叔速查府邸人员,务必,务必保证岚世子与林小姐安危!”
顾云眠接受到他的视线,可是半点没有感受到他的尊重。
那一眼分明充满研究……
凤翎御微抬手,江六灵便立即拱手应了个动作,便带人去处理了。
如今他不仅掌管五城兵马司,监察宗人府,还授命于夏帝,辅佐朝政。
如今为太子安危,紧急查问太子府一干人等,也只他最有权力。
很快,底下人送来了两个刺婢女的花名册。
册子是大公主与长公主一道送来的,二人在前面压场子。
这个时候过来,拿着花名册,大公主一脸的凝重。
双手将册子递给凤翎御的时候,眸光有些闪烁。
凤翎御看了她一眼,大公主立马垂了眼睛,有些不自在的道:“献皇叔要查的两个婢女都是内务府选出来的。”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安静。
内务府?
那不就是宫里!
这宅子是皇上赐的,人也是皇上赐的,结果出了这种事……
群臣不敢妄议,但都明白这事情大了。
“管事是谁?”凤翎御问。
大公主迟疑了一下,道:“目前太子府内务,主要由蓝嬷嬷张罗。
只待太子府调剂过来,再找得力的来办。
我与长公主姑姑是昨日才来的。
二皇弟与四皇弟,则是今日过来帮忙招呼的男宾。”
一听到蓝嬷嬷,顾云眠就捏紧了拳头。
她只想到太子府的人可能要对付自己,哪怕皇后大病未愈,也依旧小心谨慎。
的确皇后病还没好,就此迫不及待直接让人在太子婚宴上大白天的抓人。
但是抓的不是她,而是林静雪。
至于为何抓林静雪?顾云眠几乎不用多思考就能猜到皇后的意图。
智者多虑,疑者多心病。
皇后两者兼具,又有谋算,又够心狠手辣,连亲儿子都能当棋子使。
连自己的身体健康都能拿来做赌注害人!
清远侯府作为二皇子的母族,又怎么可能逃出算计?
就太子这身子,她刚刚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不大好。
上次琼林宴本就伤势未愈,后来又中了一场蛊毒,被折磨的挺狠。
姬无尽对皇后恨之入骨,给她的蛊毒能是什么好东西?
哪怕解了,那身体的后患也是无穷的,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调理好。
若是太子有个万一,继承人自然得换。
顺位下去,便是林贵妃所出的二皇子,舒王了。
皇后做了那么多,怎么甘心最终是这种结果?
顾云眠捏紧拳头,怪自己错估了皇后的狠毒。
她上回若是去看一眼太子,或许也能推算一二。
如今知道人来自哪里,却还是解决不了当前问题。
一,人没有找到,二,只是彼此心知肚明,却没有证据。
正这样想着,手便落入了一支温热的大掌里。
顾云眠才发现自己手心冰凉,下意识抬眸,就对上凤翎御深邃的星眸。
“不必太担心,依照你方才所说,对方武功不弱,而林小姐手无缚鸡之力。
对方是选择抓人,而非直接杀人,就说明是另有所图。
只要不是直接杀人,咱们就有机会。”凤翎御安慰。
“若是找不到,对方肯定还会主动联系咱们。”
顾云眠望着远处还在挖掘,却是挖出更大片石板的坑地,一点也无法开怀。
只抓林静雪,有可能能保命。
哥哥偏偏被一起抓了,从现实角度考量,哥哥的危险其实更大。
但顾云眠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走到石板跟前,顺着挖开的通道查看。
凤翎御跟着走了过去,一道在入口处观察。
想了想,又吩咐:“在这周围四处找一找,排除密道开关在别处的可能。”
“是!”
底下人领命一声,又加大力度找寻。
“宁荣郡主!”
却在这时,明琉扬声喊。
顾云眠下意识回头,就见明琉看向旁边,神色有些激动的道:“那刺,她、她好像是有话要说。”
顾云眠眼神一凝,下意识看向那个刺。
便是之前被她喂了药扔在那里没有再管的婢女。
那婢女还有意识,正颤抖着的手艰难的想要抬起,眼神往她的方向看。
那眼神里最初的憎恨疯狂稍微减少,如今裹挟着的是深浓的痛苦与忌惮。
见顾云眠看她,甚至多了一丝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