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齐声应是,很快便恢复了安静。
秦氏也没有避着凤翎御,直接就气愤的道:“这个大公主是存心想给咱们上眼药呢,估计还是因为医治太子之事。”
甚至今日来送汤给凤翎御,也是故意来找茬的。
那汤哪里是送来给凤翎御喝的?
分明就是用来害人的凶器!
这不,借口就找上门了。
凤翎御宽慰道:“至多明日,咱们就出宫回府,辛苦伯母再多忍耐一日。”
秦氏想说,这才在宫里待了一日不到,便觉度日如年。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这还有一夜的功夫,谁知道半夜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她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但是知道说这些没有用,不过是让凤翎御跟着着急为难。
今夜,他们肯定是走不了的。
顾云眠倒是没说什么,只问:“圣上那边还在议事吗?”
凤翎御轻应:“除了凤亦辰出逃一事,另外就是如何处置宋家。
皇上召集了几位朝中元老重臣,一直争论不休。”
秦氏感觉自己不大懂这些,只知道整个宋氏是被宋家嫡系的三房给连累了,便自然看向顾云眠。
顾云眠不禁问道:“还有人想连坐宋家满门不成?”
而她能够想到的,就是皇室宗族这边。
凤翎御道:“朝中几位文臣清流是支持把宋家与宋家三房分开来算,觉得三房早就已经分家。
就算满门算进去,也算不得其他房。
而且,是谋逆、通敌叛国、还是结党营私,这个争议很大。
若是宋铭之一人所为,那么他没有成亲,没有子嗣,如今已经死了。
死后暴尸,便是最大的惩处。
若是牵扯三房其他人,最严重的就是三房满门抄斩。
其他两个,谋逆自我朝开国以来,最重诛三族。
通敌叛国的话,宋氏九族难逃。
皇室宗族这边几位,坚持皇室威严不可侵犯,必须严惩宋氏一族,往严重了处理。”
顾云眠听得这里问道:“宋铭之牵扯辰王那些事了吗?”
凤翎御摇摇头:“不过一个马前卒,做些后宅腌臜事,辰王之前并没有将他放在眼底。
所以如此重要之事,自然不可能让他知道。
这算是宋家走运吧,不然的话,就是圣上也无法开恩。”
“但这件事应该也不会轻拿轻放的,到底和辰王有牵扯。”顾云眠有些担心,“宋家吃挂落,那明家那边不知届时会如何想你。”
凤翎御抬手轻触了下她的鬓发:“不要操心太多,我的心意到了,他们领了即可。
至于后头的变故,我是人,不是神,哪能处处算到?
原来我也只以为,宋铭之最重是结党营私。
如今也还没有证据证明,宋铭之有更严重的罪名。”
而宋家桃李满天下,哪怕一时失利,只要圣上不有心要灭。
明家与之联姻,依旧没有坏处。
秦氏在旁边听着二人你来我往的交流,居然越听越不懂。
但是一点不着急,反而露出老母亲满意的笑容。
因为她听出了其中要点:这二人有商有量的,分明是凤翎御跟顾云眠说了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男人愿意与女人分享,便是看重。
而且她看得出二人交流顺畅。
如此的话,她便不担心女儿嫁过去被苛待了。
再次在心底吐槽一回前头那个,幸好是退掉了。
凤翎御并没有待太久便回去了。
这一夜,不论宫里如何闹,顾云眠也没有再被打扰。
次日一早,赵御医过来给顾云眠复诊。
问了一些情况后,一脸喜色:“县主的情况没有恶化,这说明您之前制的解药是有效的。
当然,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到底是伤了身子骨,您也是医者,当如何调养身子,下官就不班门弄斧了。”
顾云眠感激道:“赵御医言重了,这一天一夜,劳您费心在外面守着了。”
赵御医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他哪儿守着了,就在隔壁睡觉而已。
倒是东宫那边,忙了一宿。
顾云眠也记挂着这事情,便问了一嘴:“不知东宫那边情况如何了?”
赵御医露出松快的神色:“昨夜几个御医联合给太子引出子蛊,所幸是将子蛊取了出来。
后来用了药,太子殿下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
只是旧伤未愈,加上这一大伤,又得好好养一养了。”
顾云眠听得这个消息还有些诧异,居然这么快就好了?
她以为,皇后为了逼自己出手,那边不管真假总得演个几日。
虽然说今日可以出宫,但还未顺利。
这么说,应该是没有自己的事情了?
便笑着捧场附和两句:“那可真是大喜!”
赵御医眼眸发光的看着顾云眠:“还是宁荣县主借的医书精妙,不然的话,我们也没有法子。”
至于那个引蛊香,听说也是自宁荣县主与护国功夫合作的和善堂买的。
这话赵御医就没有说了。
因为昨日大公主宫里死了个婢女,查了大半夜,矛头有点指向顾云眠。
赵御医不是蠢人,能在宫里生存,自是知道谨言慎行。
而没有多久,白姑姑来通知,说是她们可以准备回府了。
……
皇后一夜没睡,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中宫,下轿辇的时候,腿肚子都有些虚。
大公主陪在一旁,赶紧扶住了她。
“母后,您怎么样?”
皇后摇摇头,“无碍,你也跟着担心了一夜,赶紧回去休息吧。”
大公主点点头:“不急,儿臣先扶您进去。”
进了殿后,皇后刚想安置,就有宫人来报了顾云眠那边的情况。
“要出宫了?现在?”皇后立时绣眉紧皱。
大公主也质问:“谁准的?”
皇后冷着脸:“除了你父皇,谁有这权利放人?”
大公主着急:“怎么就放人走了?
她不是病的不能起身,之前皇兄病的那般厉害,她都不肯出面。
如今是好了吗,居然就能出宫了?
皇兄刚刚解毒,她便要走!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就说她是故意装病!”
大公主在皇后身边坐下,气的一拍桌子。
动作间,头上朱钗晃动,即使生气,也依旧优雅不移。
但眼底的光,却显晦暗。
昨个母后与顾云眠的交锋,她全都知道。
她太子哥哥都差点没命,结果父皇还护着那个卑贱的臣女。
她便让清荷故意借口送汤,给他们点教训。
谁知道,清荷回来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