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翎御听完，眼底浮现一抹纪少恭看不懂的古怪神色：“怎么了，是是卑职僭越了……”
凤翎御只道：“用膳吧。”
想将怡安许给纪少恭的事情他并没有跟纪少恭明确讲。
虽然他有这想法，但是怡安若是真的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按牛喝水。
一早告诉纪少恭，到时候倒是让纪少恭不上不下的。
……
明都督府内，阴云密布。
父子二人在书房商量出了差不多结果，明都督临出门之前来找了女儿明媚。
“爹去一趟献王府，之前跟你说的，你想清楚没有？”明都督哀叹一声，隔着屏风问后面的女儿。
明媚靠在母亲怀里，眼圈还肿着，已经哭了小半日了，停不下来。
好不容易停了，听见父亲这样问，顿时又泣不成声。
之前父亲说，她不光彩的事情被纪少恭给看见了，便等于让凤翎御给知道了。
不想事情传出去，就得考虑和这边联姻。
但因为她私会外男，德行有亏，导致失了清白，可能名分不会太高。
一想到可能要给凤翎御做侧妃或者贵妾，明媚就觉得屈辱至极。
她堂堂明府大小姐，就算不入皇室贵胄之门做正妃。
仅当家主母的位置，可以大言不惭的说，满盛京随便她挑。
如今呢？要做侧妃和妾，居然还要上赶着和别人商量？
她怎能甘心？
尤其以后还要被顾云眠压着！
想起自己之前阻挠她嫁给自己大哥，算是结了梁子，明媚越想越不服气。
也暗骂该死的宋铭之，告诉他，说知道顾云眠是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逼凤翎御娶她为正妃。
而且还把事情做的风风光光，漂漂亮亮的，顾全了双方的体面。
顾云眠被退婚，那段时间流言四起，她们又的确私底下嘲笑过她。
说她没有本事，被个乡下丫头挤兑的丢了世子妃的身份，实在愚蠢。
所以，顾云眠能翻身成为未来献王妃，明媚一直是不服气的。
就感觉隔空被打了脸，非得弄明白子丑寅卯来。
如今想起来都是悔恨与不甘的泪……明媚哭的更凶了。
明夫人无奈道：“你现在就想开点吧，谁让你一开始不听娘的劝？
若是你早早听话，循规蹈矩在家待着，又怎会沾惹上这种事情？
那宋铭之明显就是冲着算计你来的，可笑他宋家还是书香世家，桃李满天下。
门下子弟如此龌龊卑鄙，却还敢报京兆府？
这是以为咱们好欺负！
害怕你嫁不出去，只得受其威胁吗？”
可嘴巴说的狠，到底宋铭之死了，她女儿还活着啊，还要见人。
这件事闹开了，影响大的还是他们明家，得想清楚怎么善了。
明媚有苦难言，上次府里宴会，因为跟顾云眠不对付，挨了罚。
母亲的确让她还是少出门，以免又掺和进顾云眠与淑容郡主之间的矛盾。
可她非得去，谁知道人倒霉，人还没去宴会地，就被下人冲撞，将茶水洒了衣裙，这才去厢那边换……
不然的话，宋铭之也没有机会给他递纸条吧。
“听你娘的，没有错，你现在已经没有的选。
爹跟你说那些，也是让你做个心理准备。”明都督听女儿一直在哭，沉声说道。
说罢也不管里面怎么回应，便直接出了门。
明媚眼见着父亲走了，哭声更大，一下扑进母亲怀里。
明夫人生气之余更多的是心疼：“好了，别哭了。
若你真能入献王殿下的眼，被选为侧妃，也不算辱没了明家大小姐的身份。
实在不行，一个贵妾，也强过许多人。
就怕他看不上你，哎……”
“凭什么啊？这跟献王有何关系，我凭什么要被顾云眠压一头？”明媚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这点。
“谁让咱们受制于人？献王殿下要不要你，还是个未知数。”明夫人担忧的说。
明媚泣不成声……她也不是没有想过献王殿下，可却绝不是侧妃或者妾室。
明都督怀着沉重的心情来了献王府。
届时，凤翎御正在书房翻阅信笺。
听见明都督来了，放下手里的东西：“请明都督进来吧。”
明都督进来以后，先见了礼，也没有磨蹭。
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微臣前来，想必献王殿下应该知道所为何事。
希望献王殿下能够给微臣指条明路。”
凤翎御抬手道：“明都督坐请吧，不必太气。”
明都督眼神微闪，到底在凤翎御对面的椅子落座。
凤翎御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明都督快人快语，本王也不拐弯抹角。
你们觉得纪少恭看见了明大小姐的丑事，便以为本王会以此要挟？
那本王不提点意见，怕你也是心里难安。”
明都督嘴上道：“微臣不敢。”
心里却想这凤翎御也不是外界说的公正无私，居然也会玩卑鄙的，挟私威胁。
漂亮话，谁又不会说？
不然的话，这前脚事发，他怎会后脚就知道？
凤翎御跟着将手边的信纸递给明都督：“这上面有几个合适子弟的名单，明都督请过目。”
明都督闻言，便知道凤翎御自己是不会要他女儿了。
一时也不知是喜是忧？
以自己家的门第，若是凤翎御不要，凤翎御当然不会选太差的。
那么女儿的事情，便不算大事，以后依旧可以好好做人……
只是明都督接过信笺，并没看看，而是问道：“不知有何处能为献王殿下效劳的？”
言下之意，选婿不急。
凤翎御的要求太过分，或者人选不行，代价太大，他也未必要与他合作。
凤翎御抬眸迎上明都督防备的眼神，唇瓣弯起一抹弧度，如玉修手轻转指尖银戒。
慢声道：“听说，皇后派人传话，说有意明家嫡长女为东宫侧妃。
明都督，不想选，是舍不得这侧妃的位置吗？”
明都督闻言脸色顿变，下意识想否认。
但想凤翎御都这样说了，估计这消息早就透漏出去了。
既然是谈条件，彼此自然是拿出所有筹码，以及表明能够接受的底线。
微微沉吟片刻，明都督开口：“实不相瞒，这是皇后的意思，却不是我明府要求的。
若是陛下指婚，咱们做臣子的自然是欣然接受。
皇后的话，还得问过陛下的意思才行。
只是，出了这种事，我女儿是不可能再入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