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眠笑道:“莹夏早就告诉过我了。”
还知道礼单老长,沐王爷在门口念的时候,许多邻居来看,直呼羡慕。
还有人因此旧事重提,说到顾云眠先前的婚事,无不夸定北侯府明智,总算给女儿选了个好婆家。
不仅门第高了一大截,这聘礼的态度就看出了男方对女方的重视。
往深里一打听对比,很多人才知道,顾云眠与南离夙之前订婚,一盒子礼物都没能收齐过。
聘礼?姑娘都十六了,都还没打算下呢!
莹夏少不了对安岳郡王府一通吐槽,顾云眠都随便听一听。
母女二人出了厅,就看见一群小丫头扎堆在回廊里叽叽喳喳的议论。
“怎么会不是一百一十五呢?我怎么都算不明白,莹夏姐姐,你最聪明,你快说给我们听听!”有丫环缠着莹夏说。
莹夏扶额:“是九十五,九十五啊!?
你们真是,一个个的都郡主命啊!”
另一个小丫头弱弱的说:“应该是亏了一百两吧,怎么会是九十五?”
“你又是怎么算出一百两的?”莹夏看了过去。
那小丫头认真的说:“你们看,买镯子花掉五两,收了假银票一百两,找出去九十。
五加九十,这都是花出去的银子。
但是,他还有个镯子啊,那个镯子价值五两,不是被人拿走了吗,这不用算的吗?”
全场静了一下,莹夏看着那小丫头,好一会儿不说话。
小丫头有些瑟缩:“难,难道不对……我我再算算。”
莹夏却是挠挠头:“好像有点道理……我再算算。”
顾云眠、秦氏听到这里:……
母女二人对视了一眼,秦氏扬声无奈地喊:“知春!”
一听秦氏拔高的声音,小丫头们赶紧散开。
就听秦氏接着喊道:“去把府里账房先生叫来,今天这几个,有一个算一个,没把这题搞明白,都不用上工了!
有故意偷奸耍滑的,按天口月例!”
一下子点出了四五个懵掉的小丫鬟。
“啊?夫人,开恩啊,奴婢都不识字……”好几个丫环大着胆子哀嚎。
秦氏不为所动:“那就从今天开始识!”
莹夏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要往顾云眠身边凑,却被顾云眠无情的推住肩膀:“别躲,你也一道去。”
“啊???”莹夏俏脸顿时皱成了苦瓜脸。
顾云眠看的好笑,却没有心软。
明明自己是对的,却因为别人几句而质疑动摇,她能不愁吗?
莹夏是要一直跟着自己的。
以后她身边比这算数题还难抉择的事情多着呢!
……
宋薇瑶坐在闺房里的书案前出神,手里的书许久没翻一页。
丫鬟雨落在一旁絮絮叨叨讲着今日献王给定北侯府下聘的事情:“彩礼十八台听着就已经很不错了,那礼单里面还有两间铺子,一个庄子。
尤其是两间铺子,都是在东大街挣钱的。
一年下来,可能都不止挣十八台彩礼。
哪有人下聘就送这些的,这献王殿下真是舍得。”
语气里难免冒着酸水。
见宋薇瑶神情失落,便噘嘴道:“这么大手笔,也不怕万一成不了亲,到时候不好退啊。”
宋薇瑶看了雨落一眼,雨落一顿:“小姐,我说错话了?”
宋薇瑶闭了闭眼,眼底闪过一丝凄楚:“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雨落有些担忧,但还是听话的下去了。
宋大夫人来的时候,便看见宋薇瑶在窗边失魂落魄的样子。
雨落小声说:“小姐手里的书半个时辰没有翻过一页了。”
宋大夫人叹了口气:“看好二小姐,有事情随时叫我。”
劝也劝过了,也该给她点时间放下。
……
入夜没有多久,顾云眠就换上一身夜行衣,出了府。
一直走到离和善堂的巷子不远的地方,才从空间弄出一车六麻袋的药材,拉着往和善堂的后门走去。
走到门口,只敲了两下,后门就被打开了。
和善堂的苏掌柜看见顾云眠态度很恭敬:“云四姑娘又来送药了啊?”
顾云眠用云四的身份来送药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基本已经轻车熟路。
出示了一下独有的身份令牌表明身份,并没有露脸。
看着人将六麻袋药材陆续搬进院子。
顾云眠才用变调的声音道:“这是货单,苏掌柜的签收一下。”
苏掌柜已经不是第一次负责接“云四”的货。
顾云眠与云青曦一起交代过,这批药材贵重,需要避着人,以免被人盯上出差错。
拿到货单,不必验货,直接签收即可。
苏掌柜卖身契如今都在云青曦手里,自然不敢多问,安排怎么做就怎么做。
苏掌柜借着灯笼的光,拿准备好的印章在货单上盖上了印,又将货单交还给了顾云眠。
银子的事情,会有顾云眠与“云四”谈。
顾云眠没有多逗留,拿了单子就拉着车子离开了和善堂。
顾云眠离开和善堂后不久,将板车收进空间。
就飞檐走壁,快速离开。
回到府里,并没有用多长时间。
而才回到院子里,就感觉到有另一个人的清冷气息。
裹在晚风里,似有若无的熟悉。
等顾云眠走到自己房门附近的时候,便看见了靠坐着廊柱,一条长腿落地,一条曲在栏杆上的知爷。
顾云眠只看了一眼便道:“知爷最近贵人事忙啊,小女子还以为你不想做小女子的生意了呢。”
凤翎御闻见空气里一股浅淡草药味,心头疑惑。
这药香,有点像他白日里捻的那片叶子。
但凤翎御没想太多,站起身来,垂眸看向顾云眠。
她的面容被藏在面具之后,压着风帽沿,连眼眸都看不清。
“最近事情是有些多,听说你去楼里找过我?可是为了镇南侯府的事?”凤翎御温声问道。
顾云眠心头微动:“最近变故最大的除了镇南侯府,应该也没有别的大事了吧。
镇南侯府发生的一切脱离了咱们的掌控。
本来留着他们,是与凤奕辰狗咬狗,同时牵出凤奕辰其他同党。
现在凤奕辰被软禁,镇南侯又死了。
怕是有些老鼠已经开始见风使舵,深藏起来,以后想抓就难了。
镇南侯府那份名单,可并不全。”
顿了下又问:“那份名单你应该帮我交到献王殿下那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