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都市小说 > 以年为单位的婚姻 > 一个被诅咒的生命
    谭美华带着女儿走后,李董淮对李凌冬说:“不要和你外婆顶嘴。”

    李凌冬很吃惊,自己是为爸爸讲好话,还要被爸爸批评?“我不喜欢别人对我们的家庭指手画脚,先是奶奶,现在是外婆。为什么她们都要管我家的事,没什么不能我们自己管?就是他们一天多事,我们家才成这样的。”她说完哭着跑进了卧室。

    李董淮无法回答她,谭琍敏和他说过不要让李桂芝插手家里的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可以自己说了算。而他总觉得是自己的母亲,但凡她透露出一点母爱,他就会拼命的去汲取。每次他拿钱给李桂芝,李桂芝那开心的眼神,那句“还是我儿子厉害”就能满足他一个男人顶天立地的虚荣心。可现在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就像网上的文章说的,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重要性。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一个人的童年创伤,很有可能会成为相伴一生的痛苦。

    李董淮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他开始反思,他的行为已经让女儿受伤,他要挽回自己的婚姻,不再让自己的孩子走自己的老路。

    谭美华带着女儿回到自己的家,她现在脾气很大。今天本来就被陈国红惹毛了,又被外孙女惹到。看来在这个家里,自己的女儿只有自己疼。

    回到家陈国鸿已经在了。他正在洗草莓,冬天正是草莓上市的季节。一颗颗饱满红润的草莓飘在水上,很是惹眼。他还会做草莓酱。搅拌机里有一些搅碎的草莓。一会儿加上冰糖隔水蒸一下,拿瓶子装起来放在冰箱里慢慢吃,就是草莓酱。

    “你今晚睡厅”谭美华还在一肚子的气。

    谭美华拉着女儿进了卧室。谭黎敏转回头来,给陈国鸿比了个ok的手势。陈国鸿只能无奈的笑笑。

    母女两躺在床上,难得的那么亲近。

    “你真让叔叔睡沙发啊?”

    “他傻啊?不是还有床的吗?”

    谭琍敏咯咯咯的笑。叔叔一直害怕妈妈,但凡妈妈声音大一点。叔叔就会无条件的哄妈妈,不论谁对谁错。小时候不懂事觉得叔叔好狗腿,现在却羡慕的很,这个才是爱情的样子。

    “你和叔叔好好过,不用担心我。我一切都会处理好呢。”

    “我只希望你能快乐幸福。李董淮这种二百五不要就算了,争取孩子,估计只能争取到一个,最好是小韬韬。”谭美华刷着手机“你先睡,我两点还有事,对了,你要的那个30万我存的定期,你什么时候用钱我让你叔叔转给你。”

    “好呢,妈。”谭琍敏有点想刚子,她刚才趁上厕所的机会给刚子发的消息他也没有回。靠在妈妈身边,温暖的被窝里,谭琍敏进去了梦乡,难得的幸福时光,一个甜美的梦。

    陈国鸿这几天也在为谭美华前夫刘国强的事情苦恼,都怪自己大包大揽。

    刘国强肝癌晚期,在医院也只是保守治疗,他的儿子刘多是个先心病患者,多走几步路都要大喘气。刘国强觉得自己要死了,想起了女儿,想要女儿照顾这个儿子。他从原来的亲戚那里东拐西拐的找到了谭琍敏的联系方式,没想到下飞机自己就不行了。

    刘国强每天求着陈国鸿带谭琍敏过来,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她小时候养过她,让她照顾下弟弟是顺手的事,已经16岁的男孩只要看着点,他也给刘多留了一套房子,他只是不放心刘多,希望刘多能有一个亲人。

    刘多的母亲生他的时候就死了,刘多母亲那边的亲戚平时也不和刘国强有来往。这个儿子生下来满脸的青紫,刘国强都放弃了,结果孩子自己熬过了危险期,6岁做了手术后不在有生命之忧,一路跌跌撞撞的长大了。他就像一个被诅咒的生命。给他取名刘多,是希望他能多一些快乐多一些幸运。但是刘多自己认为这个多是多余发多。他一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里面多余的一个。他过的并不幸福,一个快60岁的爸爸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他身体不好,不能跑不能跳,孩子的一切活泼的天性都被压抑,而压抑的方式就是简单粗暴的一顿打。虽然不会很疼,因为他身体不好,刘国强不敢用力。然后就是冷暴力,爸爸可以几天甚至一个月不和他说话。他在一个极度不安的环境里长大。没有母爱,一个冷漠的父爱,没有朋友。

    刘国强在病床上经常回想自己的一生,他生命里的那几个女人,老天没有偏袒,最后把一切的厄运都还给了他。谭美华和他离婚时。什么都没要,只带走了孩子。他学别人炒股,房子卖了赔进去,后来去了广东打工,开了个工厂又被一把火烧个精光。他快50岁才有了这个儿子。为了这个儿子他一直拼命打工赚钱。

    现在刘国强命在旦夕,却发现自己这一生走完,连惦记他的人都没有。年轻时觉得自己魅力无边,什么女人都可以搞定。现在却是形只影单。还还给他一个先心病的儿子。他和谭美琼在一起时就觉得自己有一天会有报应的,现在果然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刘国强躺在病床上,一阵一阵的疼痛来袭,疼痛后不能完全彻底的缓解,对于这种疼痛一般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逐渐增加止痛的毒麻药物的剂量,现在无论吃多少止痛药都没有用了。

    他消瘦的厉害,但是腹部膨隆就像一个怀孕的孕妇,全身无力的躺着,反酸、乏力、精神状态差,不断的嗜睡。一天有仅有的几个小时清醒时间。他都用来打电话。他借不同的人的电话打给谭琍敏,打给陈国鸿。一个将死之人的悲哀。刘多一直反对爸爸来昆明,给他找什么亲人。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姐姐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呢?他不希望麻烦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