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都市小说 > 以年为单位的婚姻 > 你去起诉吧
    不是李董淮把车给了江陵城,一切都不会发生,就像多米诺骨牌,推翻了一个,后面一切都滑向了深渊,拉都拉不住。

    “车是江陵城开的,他自己酒驾出的事。要我们出钱。你们自己去找法院告去,法院判多少我们给多少。你们要是再敢来家里闹事,来一次我打一次。”李董淮对刘美华说。

    “谭琍敏的头,你打的!”这个不是问句,是一个肯定句。他的眼神告诉李桂芝,他这次完全死心了。

    “警察同志,请问这事怎么处理?”李董淮转向警察。

    “都是一家人。你们自己先协商解决。”

    “不用,我们不接受协商。”李董淮直接说。

    “老爸威武!”李凌冬开心的说。

    “我是你妈啊。”李桂芝表情委屈的对着儿子说。

    “那你当她是你儿媳妇了吗?”李董淮反问过去。

    “我救过你的命啊。”李桂芝拿出了杀手锏。十岁那年,还叫董淮的他在路边玩,差点被车撞,是李桂芝拉了他一把。

    那时候,父母已经离婚了,李桂芝已经重新嫁人,养着那个叫江陵城的儿子,她是回来看父母,恰巧顺路救了儿子。她到处说,这个是冥冥中注定的的天意,那天她不回来,儿子就会死掉。这也成为了她母性光辉的一个证明,李董淮为数不多的关于母爱的记忆。

    “那我现在从楼上跳下去,还你。”说完他就向卧室冲。警察拦住了他,一顿心理疏导。

    不接受调解,警察带走了刘美华和李桂芝。李董淮带谭琍敏去医院验伤。

    “妈,你一会要装的像一点。把疼说的重点。反正就是头疼想吐头晕。”路上,李凌冬交代着妈妈。

    “最好是脑震荡。”李秉韬也出着主意。

    “脑震荡没有器质性损伤,单纯的脑震荡,一般是不能称为轻伤的。你看。”李凌冬拿手机给弟弟看。

    “器质性损伤,妈妈的头破了,是器质性损伤吗?”

    都是一群人精,现在智能手机的普及,什么都能查到。

    李董淮什么都没说,一边是自己的妈一边是自己的媳妇,他护了一个就护不了另外一个。但是谭琍敏昨天被车撞,今天又破了头,他确实心疼的很。毕竟十多年的夫妻了。而自己的亲妈。关于她的所有记忆都是她决绝的背影。

    谭琍敏包着头吸着氧,一副伤痕累累的样子,深深刻在了他的心底。

    医院检查后,不光有头上的伤,谭琍敏的手指骨折了。虽然周末开不了验伤的医疗报告。但是李颖冬从网上查到,手指骨折就是轻伤。

    李秉韬一直抬着妈妈受伤的手,手指打了夹板。他还在哭没有停。

    刘美华和李桂芝要被拘留还要赔偿医疗费,她们急了,通过警察和李董淮协商。警察告诉她们,30天协商不了。谭琍敏就可以去法院起诉她们了,轻伤可以判刑的。

    警察打来电话,还是劝说能协商还是协商吧,一家人的事情。李董淮有点为难,但是他更气妻子被打伤。

    “不协商,走法院。”他还是这样说。

    “协商吧。”谭琍敏开口了,从出事到现在。她的话一直很少。只和孩子们轻声交谈着,不理李董淮。她又叹了一口气:“协商吧。”她淡淡的开口了。

    “为什么,就是要这个老妖婆蹲监狱。”李颖冬跳了起来第一个反对,这个青春期的孩子思想是非常极端的。“为什么放过她?”

    “不行不行,就是要她蹲监狱。”弟弟其实不太懂。只是单纯的维护着妈妈和姐姐。

    为什么要放过她?因为这个人是李董淮的妈。谭琍敏知道他的难处。希望这次这样一闹,以后他们不要再来找事了吧。只有谭琍敏自己咽下委屈了。

    这狗屁的生活。

    乱了一天,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谭琍敏只想回家,起诉走法院赔不了多少钱,但是却要花很多时间精力。这么多年她一直信奉一个道理“远离那些烂人烂事,用最短的时间处理最棘手的事。”

    李桂芝每次出现在谭琍敏的生活,她都把李桂芝当成一坨牛粪,用最短的时间去关注和处理,然后去面对生活里更温暖和有意义的人和事。这次也一样,她不希望把这坨屎搅得更烂更稀,最后无法收拾。老公这次都态度不错。

    回去的路上,李凌冬一直在生气,不说话谁也不理。谭琍敏没有精力哄她在闭目养神。李秉韬拿着手机打游戏。

    车窗外的景物在后退,又开始下雨了,雨水给路灯罩上了一圈黄色的光晕。冬日的雨夜会让人有一种莫名的颓废感。李董淮很想抽根烟,但是实际情况不允许。这几天他就像海滩上的沙子,不断的被海浪拍打着。

    到家女儿就把自己关了卧室,儿子一直忙前忙后照顾着妈妈。餐桌上剩的菜才让李董淮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晚饭,怪不得刚才想抽烟。

    微波炉热着菜,他盯着跳动的数字,如果生活也像这倒退的数字就好了,知道所有的事情会在什么时候结束,一年?一个月?一天?这样的人生就不会总有一种绝望的气息。

    “你们还吃饭吗?”李董淮收拾着厅的时候问。餐桌的转角还有血迹,还有地上沙发上,李董淮掏出手机照相记录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思。就是单纯的想记录。

    没有人回答。他又进了卧室专门问了一声谭琍敏。“你还吃饭吗?”

    “你没吃饭吗?”多年的夫妻,她知道李董淮晚上不会吃东西,就明白他应该是没有吃晚饭。

    “没吃,你们吃晚饭了吗?”

    “刚才在医院你就应该吃点东西。”

    谭琍敏还是关心自己的,李董淮感觉高兴。

    “没事,着急你的伤。我热了饭了。”

    “我们吃过晚饭了,本来打算吃早点,儿子要出去拆盲盒。”

    “那你睡吧。”走了几步他又回头。“你睡另一边,我就碰不到你的手了。”谭琍敏伤了左手打着夹板。

    出去后收了李秉韬的手机,督促他洗漱,李凌冬关着门,敲门也没有回应。青春期的孩子真麻烦,不知道儿子到青春期会怎么样。他的头又疼了。

    吃了饭,他收拾着屋子,桌子上的血迹擦得掉,地板的也好弄,沙发套上的不知道怎么处理,直接丢洗衣机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谭琍敏今天才换的沙发套啊。

    李董淮又想起了自己的妈,“我把名字改回来叫董淮会怎么样?”他突然有了这个想法。在阳台上翻找着洗衣液,不知道哪个能洗血迹。

    他打算去问女儿,她应该知道。

    “用彩漂倒上去,泡一会再洗。”身后谭琍敏的声音想起。

    “你怎么起来了?睡吧。”李董淮站起来温柔的扶着谭琍敏向卧室走去。

    等他收拾完,沙发套也晾起来后已经快12点了。卧室里谭琍敏台灯还亮着。人已经睡了,他轻轻上床,伸手抚摸了一下妻子的脸,“对不起。”他轻轻的说。